两只手掌都擦红一大片,鲜红的血渗出来,伤口里还掺杂石子沙砾,红黑相间。
宇文宸小心翼翼地扶他,还帮忙把他身上缠绕地线解开:“皇兄,你跑的太快了。”
宇文彰浑身实在是痛得难受,干脆就坐在地上,抬眼就看见那挂在树梢上的纸鸢,一根木枝直穿而过,破破烂烂的哪还有刚开始半点模样?
宇文彰哇得一声直接哭出来,这下子,大家更是手忙脚乱。
只听见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这里在闹什么?”
承德帝与戚皇后并肩走来,看见被围在中央的宇文彰,他直皱眉,戚皇后疾步过去,急忙地宇文彰拉近身边:“怎么伤成这样?”她小心地拉过宇文彰的手,上上下下都检查一番,还生怕错过其他的伤,眼睛里是丝毫不掩饰的担忧,焦急道:“还不快请太医来看看!”
她太过专注宇文彰,倒是忽视另一边的宇文宸,宇文宸微抿唇瓣,那双黑黝黝的眼睛哪里还有刚才半分担忧兄长的模样?只剩下冰冷与幽深。
宇文彰好不容易从地上站起来,脚踝处让他疼得龇牙咧嘴,余光刚好瞧见宇文宸,对方眼底还没掩饰而去的讥讽愣是令他一怔。
戚皇后心疼地问宇文彰还有哪里不舒服的时候,宇文彰只是无措地摇头,眼圈通红,见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心底难过却还要强忍,他赶紧止住哭泣:“我不小心摔的。”
“怎这么不小心?”戚皇后连忙握住宇文彰的手腕将他带到一旁的石椅上坐下,薄凉的目光落到一旁的侍卫身上:“连个孩子都看不好,要你们何用?”
承德帝一挥手,侍卫们连求饶声都还没发出来就被宫人拖下去,宇文彰急忙道:“不关他们什么事,是我自己摔的!”
但回应他的是承德帝严厉的训斥:“不过是不小心摔上一跤,哭哭啼啼像什么样?你可还有半点皇子的模样?”
宇文彰委屈地低下头,戚皇后见状,不满地皱起眉,一旁的宇文宸突然出声:“皇兄不是因为疼才哭的,是因为纸鸢破了。”
破烂的纸鸢正高高挂在树梢上,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
“大皇子是睹物思人。”戚皇后顺势道,口吻放缓:“陛下是严明的君主,亦是慈爱的父亲。”
承德帝瞧着宇文彰,神色放缓些许,终归是叹了口气。
大皇子受伤,戚皇后很是愤怒,今日照顾宇文彰的侍卫都被处理,戚皇后还亲自为宇文彰换了一批人照顾,此事更是令不少人意识到,楚皇后确实是没了,但宇文彰仍是受重视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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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休息。”戚皇后看着坐在床上休息的宇文彰安慰道,最后才让太医与她一同出去,临走前,宇文彰开口道:“母后,可否让二弟在这里陪我一下?”
被点名的宇文宸将询问的目光移向戚皇后,戚皇后平静地瞧了眼宇文宸,“你留在这里。”
明明很平和的一句话,但从戚皇后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一道命令的话语,宇文宸自然应诺,“是。”
等戚皇后的身影离开房间,宇文彰艰难地将包扎地跟个球样的右腿移动下,宇文宸直挺挺地站在床边,双手自然垂落身边,既不帮忙,也不出声,冷静地就像是个看客。
“你为什么要害我摔跤?”宇文彰生气瞪他,他就纳闷呢,他一直跑得好好地,怎么脚下会突然一扭?可是当时事情发生太快了,身边只有宇文宸靠着自己最近,但他实在是没想清楚宇文宸是怎么拌的他?
听见宇文彰抱怨的话语,宇文宸平静的脸孔终于变化起来,他惊讶地看他,一双眼睛满含难过与受伤:“我没有,皇兄你自己跑得快,不小心摔跤。”
对方的表情真的是太无辜,搞得宇文彰才像是那个欺负的人。
这下子,宇文彰自己也弄糊涂,他是怀疑宇文宸把他弄摔的,但他又找不到理由,可是他还记得宇文宸当时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冷……
“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宇文彰疑惑地问,语气很是认真。
“皇兄,你摔跤的时候除了手与腿,还有哪里不舒服?”宇文宸突然凑近床边,两只小手按在被褥上,仰起脸,他的语气太稚嫩,还带着撒娇与亲昵,宇文彰下意识回道:“没有了……”
“哦。”宇文宸的语调往上扬,两眼笑眯眯,但很快的一瞬间,眼睛里的笑意消失殆尽,满眼的不可一世与傲慢:“我还以为你脑袋也摔了。”
他的声音冷冷地,眼神更是骇人,宇文宸吓得往后一缩。
宇文宸轻声一嗤,他微微勾了下唇,玩味瞧着床上如坐针毡的宇文彰:“你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承认是自己摔的,还在纠结什么?莫须有的事情皇兄可不要乱说啊,不然—”
他停顿道,脸上端着副好整以暇的微笑,宇文彰忌惮地看他,咽下口水,“不然你想干什么?”
“嘘。”宇文宸食指笔在唇间,右手往宇文彰脖颈前虚虚一滑,一个灭口的动作,但做出这样举措的只是一个七岁孩童,让这个动作带上孩子气的玩笑,但他的神情似假似真,手掌虚滑而过空气带动的气流都似乎是凉的,令宇文彰是汗毛炸裂。
噗嗤一声,宇文宸直接笑出来,他的声音其实很好听,清脆有力还带着这个年纪的孩子气,尤其是歪头朝宇文彰笑的那一下是那般天真,似乎要将人的心儿都给融化,他强忍住笑意:“皇兄,我吓到你了吗?”
宇文彰的面孔刹那间就通红一片了,小脸也不知道是羞得还是气得,但气急败坏说得可就是他现在这副模样。
“皇兄,好好休息吧。”宇文宸也不管床上一脸愤懑的宇文彰,有模有样地朝他作揖,潇洒一挥手,径直告退。
对方那得意洋洋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