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么?”
“听说了什么?”
“你知道吗?”
“听说…”
“是呀,听说了啊……”
“听说魏侧妃娘娘疯了!”
无数看不清脸面的人小声议论着什么,直到一双双眼睛看了过来,魏巧滢猛然睁开眼,空荡荡的卧室,帷幔垂落,香薰慢慢地燃烧,安谧的氛围总是使人困倦与疲乏,魏巧滢扶了扶额,屋内安静静谧,香炉里染着清淡的安神香,似乎还未从刚才的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掀开帷幔发愣的同时,她摇了摇头,几缕青丝顺着脸颊垂落,令她的脸像是蒙住在一层阴影中。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魏巧滢却怎么也不明白,她只是没了孩子,可是所有人似乎都因此明白一件事情,小声翼翼地说她变了。
变了?变成什么样子?
直到她听着那些窃窃私语逐渐演化成一句事实,“魏侧妃娘娘疯了。”
再后来,所有人都知道,魏巧滢疯了,从前那个刚正不阿,善良纯真的魏巧滢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喜怒无常,残忍冷酷的魏巧滢。
自从宇文耀荣登大宝之后,她成为尊贵的魏德妃,即使承德帝给了她无上的宠爱与尊重,但她从承德帝的眼神里明白,皇帝也相信那句“魏德妃已疯”的事实,哪怕她请来太医,嘴上说着魏德妃娘娘一切安好,可是她所做的一切只是让所有人仍然坚信“她疯了”的“事实”。
可她无比清楚,她根本就没疯!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对她如此的残忍?
她只是一个失去孩子的可怜人!
她再也不相信任何人,她恨透身边的婢子,她厌恶任何靠近自己的人,她从未有过对这个世界无尽的怨恨与愤慨,但只有一个人相信着她。
她告诉她,她没有疯,她是正常的。
她告诉她,她只是受伤了,她是无辜的。
她告诉她,她仍然可以是母亲,她可以拥有孩子。
戚瑶池温柔地看着魏巧滢,绝美的脸庞带着动人的笑,她的眸盈盈若秋水,她的眼神太过真挚,但魏巧滢却不屑一顾,不相信戚瑶池的任何所言。
可是她又如此的奇怪,她一点也不在乎地在戚瑶池面前肆意妄为,什么话都敢对着戚瑶池说出去,直呼戚瑶池姓名,既不请安也不通报地跑到凤仪宫里面用着最尖酸刻薄的语气说着阴阳怪气的话,无畏尊卑,喜怒无常,戚瑶池也从不在意,只是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她。
就像是在观赏,还像是在观察。
“我是不是很可怜?”
突然有一天,魏巧滢问戚瑶池。
戚瑶池摇了摇头,只是淡淡地朝窗外看去,“太阳要落山了。”
夕阳西下,血色的红日染红天空,金色的光辉照亮戚瑶池的侧脸,一片明丽光亮中,魏巧滢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转头就对戚瑶池说:“你想看焰火吗?”
“等十二月的年夜宴吧。”戚瑶池微微眯下眸,转头对魏巧滢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迎接新年之时会有一场盛大的焰火。”
“好。”魏巧滢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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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堆又一堆的爆竹堆在一起,还有各式各样的烟花小玩意,明明是很好玩的物品,但东西一多,堆在一起倒是显得有些危险,尤其是坐在烟花堆中间的两个人,被紧紧地绑在一起。宇文睿几乎拼劲全身力气用力挣扎这牢牢绑在身上的绳子,但心有力而力不足,他甚至还能感觉到还未消散的麻药依旧让他的大脑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
宇文灏是悠悠转醒,发现自己被绑着,眼睛里一瞬过的茫然,继而是惶恐与不安,见到身边同样被绑的宇文睿,他惊恐地看向四周。
他的声音哽咽起来,还有气无力,一旁的宇文睿皱了皱眉:“别哭了,留点力气喊人来救我们。”
“究竟是谁干的?我们怎么会被绑起来?”宇文灏害怕地问,瞧着眼前这破败的宫殿,阴森森的气氛,他下意识看向宇文睿,对方比他要冷静许多,但稚嫩的脸庞也是满脸的糟心与紧张。
突然漆黑的天空绽放一道亮光,紧接着一下又一下的焰火绽放于寂静的夜空,绚烂而夺目,亦是照亮远处阴影中一道身影。
魏巧滢安静地站在阴影处,灯光落寞间照亮此刻她晦涩不明的脸庞,更是将远处的宇文睿与宇文灏吓了一大跳。
头顶的焰火一下又一下,轰隆绽放的烟花照亮黑夜的天,宇文睿近乎大喊道:“快放了我们!”
魏巧滢转过身,一双美丽的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她一步一步向着被绑住的两人走来,宇文灏害怕地瑟缩在宇文睿身边,而宇文睿强撑冷静盯着她:“你这么做事不怕父皇知道么?”
“本宫既然都做了,还怕什么呢?”魏巧滢大笑道,说完,她便捡起地上的一块废柴。
宇文睿表情努力平静着,左顾右盼地同时暗暗挣脱绳索,他放缓声音:“母妃,儿臣一直很尊敬您…”
不知是不是这一声“母妃”,魏巧滢的动作一顿,宇文睿紧接着继续:“求母妃开恩!儿臣以后绝对只听母妃一个人的话!再也不敢不听话!”
可是事实证明,即使宇文睿在这里争分夺秒地挣脱,也会有掌控不住的意外。
“真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惜在我面前耍花腔,你还太嫩点。”魏巧滢突然大笑起来,手中的木柴瞬间就被明火照明。
“孩子,我们一起来看一场盛大的焰火吧!”
魏巧滢将手中的火把往前一堆,顷刻间,点燃这片破败之地面前堆着的柴火堆,以及周围侧垂着的帐幔,这些东西沾火就着,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