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厘玉有种血盆大口的既视感。
这时谷令风处理完事务归来,进门后见厘玉和人在窗户边,一里一外的说话,直接走到厘玉身旁。
看见窗外男子,谷令风皱眉道:“你个望妻石怎么又来了?回回都来问,人家要是想见你,能躲你这么久?还不快回海里泡泡!小心干死在陆上!”
厘玉闻言看去,男子身上的水痕已有干涸的痕迹,嘴唇开始发白起皮。
被称作“望妻石”的男子被谷令风揭了老底,恼怒至极,飞快啐谷令风一口,瞬间消失。
厘玉和谷令风同时扶住窗棂,伸头往下看。
木棉城是女儿国最北的港口城市,船队停泊在木棉城南,底下便是入海口。
望妻石直直坠入河流中,溅出巨大的水花,将两岸的行人都浇了个透。
他在水中华丽转身,衣衫贴在身上变成鳞片,双脚一勾化身鱼尾,往南边游行而去。
谷令风忍不住对厘玉埋怨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痴汉,在这里找老婆找了几百年了!船每次停在这里都要来一次,烦死人了,有这个功夫好好修炼不行吗?!”
“反正女儿国的男人我都看不懂,天天想找个老婆把自己领回家去……”
“有什么不懂的?”厘玉双手抱臂,对谷令风上下打量,“在女儿国,能让女人愿意脱离家族和你成亲,说明你本事不低,魅力极大,是对男人最好的认可。”
“有什么好处?”谷令风翻了个白眼。
“多了去了啊。”厘玉悠哉道,“女儿分家能得一笔家产,男人大概率能保证孩子是自己的,修炼资源也比在大家族稳定,还能多一些……”
谷令风听着觉得好像确实不错,半晌后醒悟过来,没好气道:“那都是女儿国的奇怪规矩!男人不看孩子就要去看国门!”
“你当个散修,不也是风里来雪里去的?”厘玉挑眉,“照你的意思,要你什么都不干,修炼资源从天而降,你才满意咯?”
“那感情好……”谷令风还真仔细想了想,往后头加上一条,就是要够强才行。
不然以曲如晦周扒皮的性子,哪怕有钱帮自己把昆仑的欠债还完了,曲如晦还是会隔三差五找上来要自己帮忙,不得安生。
突然一个东西砸过来,谷令风眼疾手快的接过,一看是个测根骨的镜子,他摸不着头脑,“给我这个干嘛?!”
“要你照照镜子!”厘玉笑眯眯的,“照清楚了记得还我!”
“去去去,现在就还你!”谷令风哪会不懂厘玉的意思,把镜子丢回她怀里,赶她出门,“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这是昆仑重地,闲人免进!”
厘玉顺势回到贵宾室。
周师姐一直躲在小隔间观察外头的风吹草动。听到动静悄悄开了一丝门缝,神识透出来问厘玉:“他走了?”
厘玉一歪脑袋,迷茫道:“他要找的人叫云韵子,和师姐你有什么关系啊?哎,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周师姐急了,拉开门要出来,窗外猛然浮现一道模糊的黑影,吓得她又赶紧闭门缩回去。
厘玉扭头,是玄铁站在外面。
他手里捧着一个储物袋,眼神落在桌上呼呼大睡的小猫身上。
见厘玉看过来后,玄铁直接把手中的储物袋递过来。
“多谢道友。”厘玉谢过,两人无话可说,略略点头后玄铁便自行离开了。
厘玉打开储物袋,鲜香的肉干哗啦啦倒在桌上,小七睡在肉堆里,动动鼻子,并没有醒来。
就这样过了十日,出发前一天,周师姐好似熬到了大赦天下,从厘玉这里逃去了第二艘船。
周天蕴原本买的末船末座,上次知道来人是玄铁后,抽空和玄铁打了个商量,开船前换到玄铁那里躲躲,直到抵达西山城。
小七已经睡了十几天了,厘玉不知道他是要突破境界还是怎么,伸手摸摸小七的脑袋,顺势捻起他颈上的玉牌,不禁生出几分担忧。
有东西咬住她的手指头。
厘玉低头,惊喜道:“你醒啦?!”
小七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后,回应厘玉一声懒洋洋的猫叫,他对周身铺满的食物感到满意,找准储物袋的位置,用尾巴全都扫进去。
他站起来扒着窗台拉伸筋骨,骨节噼啪作响,舒展完后跳到厘玉肩膀上,伸爪指着门外,神识指挥她道,“走吧!我要回家了!”
“……行。”厘玉摸摸鼻子,本以为他会痛哭流涕,没想到这么干净利落。
出门之时恰好思净闭关出来,两人在门口相遇。
“我送猫下船。”
厘玉朝他点头,不想小猫也慷慨给予一声友善的叫声。
站在船头甲板,望着清晨的风景,木棉城磅礴而又恢弘的立在视线中。
厘玉心中的一丝不舍被踌躇满志代替。
她把小七从自己肩膀上提下来,对着远处的城池,把他举得高高的。
“去成为狮子王吧!”
小七歪歪脑袋,不太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问出声,整只猫就被厘玉抛了出去,天地间尽是她爽朗快活的笑声。
他要张嘴大骂,忽然闭了嘴,一步一步凌空走下,每一步落地,他的身形也随之变大几分。
“再见——!”
厘玉对着小七喊道,变成大猫的小猫颇有几分真男人的味道,头也不回向前走去。
原地等待片刻,厘玉看着他身影落在树梢,马上消失不见。
她心情有些低落,转身回船舱。
“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