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已经气走了几位数学老师,陈书婷有些好奇。
但是当看到对方的练习册时,还是忍不住震惊的问。
别说整页了,一整本的算数练习册没有一道题是对的。
“就随便写写。”趴在桌子上的林二扁了扁嘴,显然瞎写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也是费尽心力,有气无力的支支吾吾着。
“姐姐我们玩过家家吧,不要在意它啦。”
“不行,你给我好好算算九乘九到底等于多少?”听见她又说要玩,陈书婷忍不住眉头一皱将练习册拍在桌子上。
“八十一。”被她此举吓到的林二猛的坐直,一下子就顺嘴把正确答案说了出去。
“这不是能算出来吗?给我好好学!”陈老师掐住她的脸扯了扯。
那之后,林二就在抽泣中写完好了整本算术题。
至此,陈书婷的暴怒式教育初见成效,为后续教导儿子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再后来呢?林观南是怎么变的?
陈书婷初中那年,林家父母意外离世,对外声称是飞机失事,可是暗地里很多人都知道两人死的事有蹊跷。
一夜之间,林家只剩下一对兄妹以及庞大的家产还有面对这块蛋糕漏出獠牙的饿狼。
林家外忧内患,林母的父兄身在偏远的北方,通讯不便一时之间联系不上。
作为第一继承人的林知行没办法只能停了学业,匆忙接手了家中内外事务。
除了繁忙的工作日程以外还要顾及年幼的妹妹,不光是对于她安全的顾虑还有心理上的担忧。
所以当他有事要离开京海时,还是不得不恳请泰叔将陈书婷叫回来,帮忙陪着妹妹几天。
为此,林知行甚至不得不让了一笔利给陈泰,哪怕对方已经分走了林家不少东西。
父母去世后,林二安静了不少。
她当然知道死亡是什么,也知道自此以后要与哥哥相依为命。
可她也知道,除了自己以外哥哥才是那个最难受的人。
放弃学业学习生意,熬夜伤神甚至已经长了白发,都只是为了给她撑起来屋檐。
所以,哥哥问她认陈泰当干爹可不可以时,她没有拒绝。
所以,当着哥哥的面,当着外人的面她没有哭。
可是见到陈书婷时,却忍不住的扑进对方怀里。
陈书婷沉默的安抚着怀里的小孩,对方像是没有安全感一般紧紧抓着她的衣角小声啜泣着。
“姐姐。”依偎在她怀里的林二小小的一只。
“阿南,你要平平安安的。”
陈书婷抚摸着她的脊背,低声和她说着。
彼时,林二已经开始明白世上人心险恶,她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姐姐。
“姐姐,如果有机会的话…就离开陈家吧。”
陈书婷没有说话。
无父无母被泰叔抓在手心里的她又能去哪呢?
如浮萍般的她又能怎么办呢?
两人这次相聚并没有多久,陈书婷从初中起就被陈泰送去了外地上学,这次也是因为陈泰同意才被接了回来,即使再不舍,接她的人来了她也还是要走的。
随身的口袋里是她的小蜜糖罐昨晚塞给她的存折,那是她攒下来的零花钱。
陈书婷知道,这是她给自己“逃跑”到钱。
临别时她说了什么,陈书婷有些忘了,可记忆里却一直记得她站在门口冲自己挥手的样子。
林家的老宅像是一个张着大嘴的怪物,随时能够吞没她小小的身影。
再后来,她投入进繁忙的学业里,那一大笔的存款她并没有轻易去动,那算是她的小蜜糖罐给她的一张保命符,只有等到关键的时候才会去用。
再后来呢?
她听说了京海的绑架案时,已经过了很多很多天了。
等她自己偷着赶回京海推开病房的门时。
她房里还有很多人,蓝家的,还有他们那些玩的好的伙伴,几乎都在里面。
人多,却并不热闹,因为怕惊扰到她,大家都说话轻声细语的。
林二就坐在病床上听着他们给自己说着好玩的事,即使已经在医院呆了一阵子了,现在露在外面的皮肤仍旧看起来伤痕累累青紫交错。
本来刚长长不少的头发,又被剪成了短发,整个人瘦成了小小的一只,甚至撑不起来那床被子。
只是,哪怕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见到陈书婷进来时她还是笑着招呼她。
“姐姐。”
其他人在蓝桉的授意下一一退出病房给她们俩留了空间,陈书婷坐到床边心疼却又不敢轻易碰她,生怕碰到她没长好的伤口上。
眼里哪怕泛起的泪光,脸上却还是那副冷色的面孔。
“怎么就瘦成这样?要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我知道啦,姐姐。”见她哭了,林二伸手去擦。
“不哭哦,姐姐哭了就不漂亮了,我没事的,这不是好好的吗?”
“哪里好好的?”陈书婷拉住她的手看,发现就连手上也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怕眼泪里的盐分弄疼她,连忙拿了纸巾轻轻给她沾掉了泪渍。
“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这得多疼啊。”
见她又要哭了,林二赶紧安慰她。
“没事的,不疼的,只是看着吓人而已其实都已经好啦,要不是我哥不放心,我早就能回家啦。”
“别担心,姐姐。”
陈书婷抬头看她,却发现她的小蜜糖罐好像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