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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头一辆是贾母的,她是超品国公夫人,马车上烙刻有黑金相间的爵徽,悬着裘皮车帘,气派华贵。
这辆马车往后,依次是邢夫人、王夫人、李纨、凤姐的马车,装饰富丽,造型规整,辚辚而过没有任何一辆肯停下来载贾寰。
什么加冠礼?
什么高台盘?
这才刚一离开祠堂,“环三爷”就重新变回小冻猫子!
贾寰呵呵自嘲,迈动小短腿步行返回荣国府。
卖惨而已嘛。
他很会!
几个跟他一起出门的小幺儿,都是敷衍惯了的,早早跳上给仆役们乘坐的敞车回府。
还敢在车上拇战,玩甚么“剪刀、石头、布”,呼喝耍钱,闹个没够。
三爷?
那是谁啊,早撇到脑后去了!
贾寰的奶娘这几日染了风寒,告假出府养病,没跟来祭祖现场。
贾寰身边唯一得用的人,是小厮兼舅舅赵国基——
才十一二岁的年纪,细眉细眼,一根瘦竹竿样,穿着靛青色长随短打裤袄,顶着个黑亮的小鬏包,看着小幺儿们都跑了,气得跳脚喊这个、骂那个。
人微言轻,谁肯理他?
他无奈之下,弯腰蹲下身,要背贾寰回府去。
贾寰岂会劳累他?
就这么一路走回了贾母正院。
足足三四里地,累得他哼哧哼哧,磨得脚底板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