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走那片竹叶,眼眸中尽是柔情。
夫人方才越过人潮时亦不曾羞,却在此时红了脸颊。
他蜻蜓点水般吻了下她的眉心,便向寝殿走去。
眨眼间,眼前的场景则是雕花床前,红绡帐下。
合卺酒中映着二人年轻俊丽的容颜,二人满饮这洋溢着喜悦的酒,月上柳梢头,夫人的容颜分外明艳。
“舒菡,在毒龙门中陪着我好吗?高堂之上太过孤寒了。”
夫人轻轻将头靠在毒龙夫人肩上,问道:“夫君,你觉得我之于你算什么?”
“人间,”毒龙先生摸着她的脸颊喃喃道,“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看到人间的欢乐。若不是那年岭南的金风玉露一相逢,怎会有今宵胜却人间无数。”
绮窗外的月昏黄,亦似饮下合卺酒般喜悦的醉人。
银钩宝帘中,自是莲花卷舒。
惟有绿荷红菡萏,卷舒开合任天真。
花行想起这句清池喜欢的诗,似乎感受到一种隽永的留念。
夜色渐深沉,红绡帐中鹣鲽情深,直至晨光唤人,杜宇声声。
离花苑中,毒龙先生手执一朵灵花,别在夫人的发髻上。
夫人娇笑着歪头问道:“夫君将花饰于舒菡发上,是想放在一起比一比是花好看,还是我好看吗?”
毒龙先生伸出手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语气中满是宠溺,他笑道:“你还是像个孩子一样天真,自然是百花都不及你。”
夫人从发间取下那朵花,低吟道:“怕郎猜到,奴面不如花面好。”
“彤霞露痕,亦须泪染轻匀。舒菡的风韵却无须脂粉珠玉的点缀。”毒龙先生双手抚着夫人的肩,柔声道。
“我将离花苑赐予你,便是觉得只有在管这片地界儿,毒龙门才有生机。我也一样,只有你在,我才算活在这世间。”毒龙先生望着远方深情道。
花行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下受到新婚燕尔的恩爱暴击,她看向年轻时的夫人那娇羞的容颜,不由感慨毒龙先生果真风雅闻名,字字句句都令女子心花怒放。
花行眼前一片恍惚,似过了七八年的光景般,这次她仍在寝殿中,殿内只有毒龙先生与夫人二人。
二人似是在交谈处罚萧鸣之事。
“夫人,此事我心下了然。萧鸣这孩子德性自然不亏,根骨又好,门中有人嫉恨实属正常,只是他性子太过桀骜,也须好好磨一磨了。”
“妾身自然知道夫君用意,萧鸣还得靠夫君日后多多提携”夫人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脸上洋溢着幸福,她挽着毒龙先生的臂膀,轻声道:“夫君,今日妾身请医师来看过,妾身……”
毒龙先生搂着她的肩,看着她的神情和方才的举动,似是猜到什么般,连忙将夫人搀扶着坐到床边,欣喜问道:“夫人是不是……有身孕了?”
夫人嫁入毒龙门的几年来,一直没能怀上自己的孩子,门人议论不断。她一直想要一个孩子,并不为了巩固自身地位,而仅仅想和所爱之人有个血脉缔结。她想看自己的孩儿从牙牙学语再到长大成人,几年来一直请仙门的杏林圣手开方制药,却总不见效。
这一天突如其然的来到,二人都分外惊异。
花行看到这一幕心下瞬间明了,原来夫人也曾渴望过有自己的孩子,也曾有过自己的孩子。
毒龙先生八年后与夫人的相处仍算得上温情脉脉,比起之前却似少了什么般,花行想,大概这就是激情过后的细水长流吧。
“寒霄殿有事要处理,晚上我再来陪你。”毒龙先生说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去,花行随之跟到了寒霄殿外。
“见过掌门,多谢掌门赐名之恩,弟子没齿不忘。”
花行闻声抬头,果然是谢灵渊,仍是那高瘦的身形,脸上眉飞色舞,好一副小人得志之态。
毒龙先生亲手扶他起身,笑着拍了拍他的肩道:“从今往后便是灵渊蛟龙了,你人机灵又识变通,又何须作牛山之悲。”
“谢掌门指点,不知掌门唤灵渊来有何事吩咐?”
二人相继步入寒霄殿,殿门缓缓合上。
花行在殿门外画了一扇小窗,汇入灵力,小窗打开,可见殿内景象。
“我唤你来,是问你上次所说丹城一事。”
丹城,以秋日红枫,小桥流水的景致闻名,是文人雅客的客居游玩之地。花行突然想到百花盛会时隐约听许多仙门弟子谈及,又似与毒龙门有什么重大渊源。
听到此处,花行屏住气细听殿内二人的对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