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本手,何尝不是高人呢?”
渡尘深深看了眼解情嗔,叹道:“世人皆道解情嗔遍地风流却片叶不沾,风月情浓却不留怨怼,未曾想这般风月高手竟对大事浮沉不甚关心,行止之间竟如此求稳?真是小僧未曾料到的。”
解情嗔淡淡地望着下了大半棋盘的对局,眉毛微扬,将手中白子稳稳一落。须臾,他方抬眼望向渡尘。
“阿弥陀佛”,渡尘将目光从棋盘上落到解情嗔脸上,单手立于胸前行了个佛礼道,“果是一大仙门之首,这一次是小僧输了。”
“大师来相思门这些时日,渡了不少门中子弟。我思来想去,大师这等雅人定不将俗物放在眼中,便也以此还大师礼,感念大师之恩。”解情嗔向渡尘一揖,正声道。
“阿弥陀佛,这世间果然远超小僧想象,是小僧着相了,”渡尘行过一礼后道,“夜色深沉,小僧要回去了,明晨再来相会。”
解情嗔望着渡尘远去的背影,一双桃花眼渐眯起来,目送着这赤色消融在夏夜的树影翠微中。
北邙境内。
月行与萧鸣一身暗色劲衣,头戴黑纱斗笠,在邙山下穿行。
狂风过处,飞沙走石,月行与萧鸣各自运力布下法阵,方止住这呼啸狂风。
山崖对峙,流沙在夜色中隐隐泛着玫瑰色,随风流转变动,瞬息间便换了色相。
“你在山崖下可寻到漆雪师姐的踪迹?”月行目光如炬,沉声问道。
萧鸣顾盼四周后亦沉声回应:“不曾。”
月行时觉身后动静,冷冷回首巡视,她走近萧鸣,压声道:“邙山下有异动。”
蓦地,萧鸣拔出腰间佩剑,在沙上画下符篆,符篆隐隐泛着晶紫的光,周身再一次归于寂然。月行将心证匕出鞘,利落地向身后一丫枯枝砍去。那枯枝落地,枝干流出粘稠的绿浆,沙地上的符篆光芒幽微,瞬时黯淡。
“我们来之前,邙山就已经被人布过阵了。”月行断定道。
“那个人很有可能早已知道宋护法要来,在此之前已在邙山设下埋伏。”萧鸣分析道。
“守株待兔,再徐徐图之。如此说来,这个人不是跟漆雪师姐有仇那么简单,他所图谋一定深远。”月行接着萧鸣的分析说道。
萧鸣点了点头,他戒备地巡睃四周,月行将心证匕入鞘时,匕面泛过一阵极寒的蓝光,晃得她的秀丽眉眼中杀气隐溢。
“那人现下绝不在北邙境内,徒留此地了无益处,”月行的言语更添一丝肃杀,她沉声道,“你我被人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