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起就有人这么说啦,你之后要找我玩哦!”
“对不起鱼儿姐姐,”海晏澜话音刚落,解鱼怜的眼神中有些失落,海晏澜似是敏感地捕捉到这一点,马上又说道,“不是澜儿不愿找姐姐,是……是澜儿出不去。”
“哦~”解鱼怜意味深长地托了个长音,杵着香腮想了片刻说道,“这难不倒我,你告诉我你住在哪儿,我明日来寻你,我有的是办法!”
“澜儿住在南边的净室,姐姐若是找不到也没关系,澜儿会找机会的……”海晏澜有些担忧地说道。
“就没有我去不了的地方!”解鱼怜轻哼一声道,旋即对海晏澜绽开一个明丽的笑,道别之后便欢快地哼着歌离开了。
海晏澜望着解鱼怜轻盈欢快地走了过去,甩着一头用珠玉编成的辫子,他不知怎么心跳漏了半拍。
净室所在的庭院连花草树木都没几株,除了石桥和净水池塘便无任何生机,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行尸走肉。
而眼前的女子,是那般鲜活,像一尾扑腾欢跃的红鲤,他从未发现生命的野性,竟可以如此活泼动人,如此强盛。
透明的花行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不知怎的心头有一阵酸涩,她为海晏澜感到悲伤。
沉疴病痛困囿了他鲜活的生命,仙门之人都道是解鱼怜的戏弄害死了他,可花行此时竟觉得是这个旁人口中刁蛮任性的女子,让他头一次认识到了何为生命,何为自由,也为他蓝白灰黑的世界,添了一抹绚丽的色泽。
可是这一切,是劫还是缘呢?花行喃喃道。
除了当局者,谁又说得清呢,花行想到毒龙夫人曾为她讲过一个佛典上的故事。
一个被猛兽追击的人坠入一口井,他抓着井口,井下是毒蛇缠绕,井外是野兽紧逼,此时一根树枝伸了过来,滴下一滴蜜糖,他满足地用嘴接住这滴蜜后便心甘情愿地死去。
正当花行思忖着,恍惚间,她又站在了那九曲石桥上。
不同于上次,海晏澜的脸色红润了一些,他的眼睛也比前些日子清亮,花行知道他在盼望着什么,此时竟也和他一起期盼起来。
“怎么样?我不算食言吧!”一阵轻快的女声在海晏澜耳畔响起,一阵兰草馥郁让他耳畔一暖,他的脸又一次像火烧一样。
海晏澜低下头来,他伸出手推了推解鱼怜的手臂,却显得十分无力,倒像在欲拒还迎一般,他说话的气息乱了几分:“鱼儿姐姐靠得澜儿太近了些……”
解鱼怜眉眼间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她抬起手为海晏澜理着耳畔略有些乱的碎发,缠绕着相思红豆的皓腕有意无意般划过他的耳廓,同时传来丝丝缕缕红豆芬芳,她用气息轻轻地说:“你就不想知道,我用的什么妙招嘛……”
“鱼儿姐姐……”海晏澜抬起头试探地望着她的侧颜,她琥珀般的眼眸中似有搅动翠澜的鱼儿欢游,他脸上也不自觉地泛起清浅笑意,“你莫非打破了结界?”
“没有呢,我可打不破这的结界,你们长清堂的结界可真多真烦人,”解鱼怜撅了撅嘴,站到海晏澜面前说道,“不知道弟弟心里有没有对姐姐设下什么结界?”
“哪有,”海晏澜立即说道,话一出口,他又红了脸,就像是说错了话一样不知所措,“鱼儿姐姐到底是怎么进来的,也教一教澜儿,这样澜儿就可以悄悄出去玩了。”
“告诉你没什么,你要给我保密,”解鱼怜看到海晏澜很是诚恳地点过头后方娓娓道来,“我嘛,只不过捉弄了方才要进来的那个医师。”
“父亲和大哥管得净室十分森严,姐姐不怕……”海晏澜为她担忧道。
“怕什么,横竖有我舅舅在呢。那医师吃了我一剂春心散后浑身发起热来,我走的时候再给他解药,包他说不出口!”解鱼怜看着海晏澜迷惑的眼神,洋洋得意道。
“春心散?”海晏澜思索着,似是在努力回想什么一般。
“怎么啦?”解鱼怜追问道。
“澜儿自小吃的药少说也有几十样了,澜儿在想自己有没有也吃过这个药,有没有什么毒性,会不会伤到那个医师。”海晏澜眨巴着一双秀眼,神色中有些担忧,他一脸无邪道。
“你……别不会想尝尝春心散的滋味吧?”解鱼怜弯下身对望着海晏澜的眼睛,一双大眼显得她无辜可人。
“鱼儿姐姐给澜儿吃的肯定不会害了澜儿,若鱼儿姐姐想让澜儿吃,澜儿就吃……”海晏澜轻声说道,解鱼怜微微一怔,好像心湖被人掷了一粒石子一样,旋即又恢复那甜美动人的笑容。
“鱼儿姐姐……你不肯给澜儿尝尝吗?”海晏澜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是不肯,是这个药不适合你尝,”解鱼怜狡黠地笑了笑说道,“不过你要是想试试,姐姐这里有比春心散更厉害的药,你想见识一下吗?”
“不知鱼儿姐姐说的药,有何效用,可会伤身?”海晏澜有些犹豫地嗫喏着。
“你若问我药效嘛……那就是能让你身心愉悦,心绪甜蜜,唯一的坏处,就是今夜可能会失眠哦!”解鱼怜竖起一根手指,俏皮地眨了眨眼,轻声道,“所以澜儿要不要试试?”
“要,澜儿要试试!”海晏澜似是对一切净室未曾见过的都充满高度的好奇,他立即答应道。
他话音刚落时,只觉唇齿一阵温软清甜,花行见此不由倒吸一口气。
只见解鱼怜缠绕着红豆手串的红酥手轻轻捏起海晏澜的下巴,她在他不经意间吻上了他菱花般的双唇,这个吻并非蜻蜓点水,而是温软绵长。
海晏澜抬起的双手僵愣着,从一开始小鹿般的惊惶到安心地闭上眼,他纤长的睫毛不停地颤动着,像一只被黏住触角的蝴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