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吧。”
被弟弟无视,太宰治二哥明显有些恼怒,但顾忌有我存在,硬生生将怒气收敛了起来。
走入这座对应着前世记忆中“斜阳馆”存在的大宅,我不禁产生了一种时空重叠的错觉。
不过话虽如此,实际上前世的我究竟有没有去过“斜阳馆”,我也不知道。在有限的记忆里,能找出来的,只有几段描写斜阳馆文字,几张馆内的照片罢了。
太宰治的二哥是个相当擅长交际的人,即便身上带着些故作姿态的矜持,也不妨碍让人对他产生好印象,难怪身为次男,却肩负起了打理“斜阳馆”的责任。要知道在某种意义上,这里可以算得上津岛家重要的本家祖宅了。
他带着我一路边走边介绍,最后停在了一间洛可可风格的客厅里。
“修治以前最喜欢待在这个房间了,记得每到夏日,他几乎天天都会趴在那里喝汽水。”太宰治二哥微笑着指向客厅靠墙处的一条长沙发说道。
相较说起弟弟童年趣事时略带怀念的二哥,太宰治表现的相当冷漠,他径自走到小桌前坐下,托起下巴摆出一副百无聊赖坐等参观结束的样子,仿佛二哥口中的一切与自己无关。
二哥看起来并不在意弟弟对自己的故意无视,见他做到小桌旁,他也顺势坐了过去,还吩咐女佣送茶水和点心来。
比起太宰治,二哥很注意仪态,他端正的坐在椅子上,温声与我闲聊起弟弟的童年趣事。可惜不到一杯茶的功夫,我就有些厌倦了。因为我发现他和那些在宴会上特意绕开父兄来找我攀谈的人没什么两样,都把我当作不谙世事的小女孩,试图从我身上套取些对自己有用的消息,或者运气更好一点,直接通过我达到间接操控我父兄的目的。
二哥的目的当然不是我的父兄,他的目的是太宰治,并且似乎误会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大约是进门前那段对话导致的吧。
不过谁在乎呢?
我不在乎,若非因为好奇太宰治儿时生长的地方,我根本不会进来,更遑论听他那些别有深意的冗言。
太宰治更不会在乎,他会进来,不过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这点从最开始我和他彼此之间就都明白。
唯一不明白的,就只有这位依然在试图通过我和太宰治修复、或者说应该叫拉近关系的二哥。
“……我一直希望你什么时候能回家看看,大哥也这么想。前段时间大哥回来,还跟我感慨父亲当年对你的处置也太过严苛了些,搞得如今他虽身在东京任职离你并不远,可也不好意思随意去见你。不过既然你愿意带着雪时院小姐回来……”
太宰治二哥的一番话下来,我把事情理了个七七八八。
原来太宰治十几岁的时候离家出走,开始几年家里人一直没有他的消息,等到他父亲当选贵族院议员后,才在某次公干路过横滨时,得知了太宰治加入Port Mafia的消息。
当时太宰治父亲深觉丢脸,于是将津岛修治,也就是更名为太宰治的小儿子正式从家族中除名。之后直到去世,都拒绝听到任何关于这个令他羞耻的小儿子的消息。津岛家自然也不知道太宰治在Mafia中混的风生水起,甚至干掉前首领自己上位了。
不过近两年Port Mafia被太宰治发展的太好了,直接控制了整个关东地区,这下子在东京从政的太宰治大哥不想知道也知道了,自然不可能再继续无视这个被除名的弟弟。在政客的眼中,如此好的政治资源自然不可能不利用,在津岛家其他人眼中,这条规则也同样适用,于是机缘巧合下便有了今天这场可笑的“剧目”。
理清这些,我知道暗淤今天绝对是故意把太宰治丢到“斜阳馆”门口的。在心里悄悄戳了戳暗淤,祂没有否认。
好吧,只希望暗淤的行为和我前两天随口发出的疑问无关。
之前和暗淤闲聊时我曾无意中感慨过,“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成长环境才造就了现在的太宰治”。
“是觉得无聊了吗,甘世?”忽然,太宰治开口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我眨了眨眼,把焦距收回来重新集中到他身上。
“无聊的话我们就走吧。”说着他站了起来,拉起我向门外走去。
这次,二哥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从容仪态,他猛地也跟着站了起来,神态中带着些焦躁和不理解,语气急促的说道:“修治,回来吧,大哥已经同意让你重新回津岛家了!我看得出来雪时院小姐是位出身良好的名门淑女,有津岛家在,你和她之间的路也能走的顺畅些!比起一个单纯的Mafia头目,津岛家小少爷的身份不是更体面些吗?而且大哥马上就要参加总理大臣的竞选了,只要大哥当选,你——”
“我的名字是太宰,太宰治。”
没有让津岛英治把话说完太宰治就打断了他,他回过头,目光平静的看着这个血缘上的二哥,眼神中不含一丝感情。
他逆光站在门口,高挑的身形和小时候再不相似。作为曾经这个家中最年幼的孩子,他实际的活动范围很小,除了卧室,就只有这间客厅和一楼的几节台阶,就连吃饭也只能坐在小饭厅的最角落里。其他地方别说是停留,只要胆敢踏入,便会招致一顿痛骂。
可如今他站在那里,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撒在身上,他看向昏暗房间里曾经的兄长,仿佛隐约间能嗅到从那人身上和宅子地板与华丽家具上散发出来的腐朽气息。
我轻轻拉了太宰治一下,他的另一只脚也从客厅迈出,整个人彻底站在了走廊的阳光之中。
“修治!有个总理大臣庇护Port Mafia不好吗?而且连家族和血亲都能彻底断绝的人,你觉得还有谁敢和你待在一起吗?”说到这句,津岛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