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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猜不出，这么多试镜的，哪位的表演有戳中他。
周竹深吸一口气，决定剑走偏锋，换一种方式，并不是所有人面对苦难的时候都会崩溃。
这样的试镜本来就是测试演员的临场，越是教科书式的固定表演模式，越是戳不中导演。
特别是选角导演，见过的表演太多，容易麻木。
“下一位，周珠。”
屋内有些骚动，周珠这个名字，争议不少。
“拜金”、“花瓶”这样的词汇，已经是周珠甩不掉的标签。
选角导演拍了桌子：“安静！”
周竹走到中间，深深闭眼，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有泪水，眼神果敢、坚毅，就像跌落过千百次悬崖的幼鹰，终于接受了世间的残酷，学会自我飞翔。
“好，下一位。”
……
众人到门外等结果，十分钟后，便有工作人员出来宣布：“报到名字的五位进入第二轮。”
周竹听见其中有自己名字，稍稍松了口气，不过没敢完全放松，毕竟下一场才是重点。
这一场，候选者轮流进房间表演。
周竹排在最后，她抓紧时间将角色生平在脑中又过了几遍。
再次进门时，里面的考官已经换人。
桌子后面坐着的是张景和另一名副导演，中间站着的是对手戏演员程然。
哦，角落还静静立着一人——许是。
张景没有废话，直接喊了开始。
“啪——”
灯光暗下，周竹闭上双眸。
民国时期，军阀混战。
乱世爱情，十有九悲。
剧中男主沈烬出身矜贵，世家公子初期浪荡不羁，与风尘女子楚怜相识于青楼，本就是一段不被世俗所看好的情缘。
再睁眼时，周竹神态已变。
楚怜自小在这楼中见惯了虚伪，不敢轻易交托真心，就算是有过一丝心动也早就被现实扼杀在摇篮。
在她眼中，沈烬没见过人间疾苦，不过是在她这处短暂停留，终有一日，他会娶一名门当户对的女子，携手相伴一生。
沈烬曾问她：“楚怜，你是不是从没瞧得上我？”
荒谬。
楚怜惨笑，这样的身份对立，这位大少居然会说自己是否瞧得上他，不过，正是这一句，两人的轨迹开始发生改变。
沈烬为了摆脱自己纨绔的形象，上了战场。
一年后，终于归来。
沈烬沙哑着开口：“我回来了。”
楚怜望着眼前的男子，他已经褪去了走之前的稚气，满脸沧桑。
她眼中似有千言万语，手中锦帕几被捏碎：“回来就好。”
美人眸中噙着眼泪，欲流未流，如珍珠嵌在浓密的眼睫中，饱满莹润。
沈烬神色戚然，惨笑中带着希冀：“我现在有没有资格，博你一笑？”
外人不知，程家公子在一名青楼女子面前竟会如此卑微。
楚怜闻言，两行清泪滑落，笑得释然。
不是面对恩客时的假笑，也不是之前面对程公子时的敷衍，而是发自内心，劫后余生的笑。
为了沈烬的劫后余生。
战场残酷，曾多次传来噩耗，楚怜才觉，自己早就对这位大少上了心。
情至浓时，下一幕，便是楚怜上前紧紧拥住沈烬。
周竹抬起头，眉骨处的痣颤巍巍地缀着，右脚刚抬……
“啪——”
有人阻断了这一幕。
众人的目光投向“罪魁祸首”，角落那名黑衬衣男子，手机掉落在地。
周竹：……许助，你这工作是真的不想要了。
“抱歉。”
张景有些狂躁：“这人谁带进来的！”
程然转身：“张导，是我助理。”
张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喘着粗气缓了缓：“先这样，周珠出去等结果。”
“好的，麻烦导演了。”
周竹踏出房门，走廊的气温比里面略高，窗户半开着，温热的风拂动树叶，光影斑驳，吹进来的空气都带着泥土的清香。
她再次回到长椅上坐下，闭眸靠在椅背上，能感受到周边人的窃窃私语。
估计是没见过“花瓶”还要来试镜，也没想到“花瓶”身边连个助理都没有。
周竹只当听不见，这些打量没有恶意，她经过的辱骂比这些严重的多。
之前有个小说改编的大IP，她投了试镜片段给剧方，不知道谁泄了消息出去，说剧方内部人员和她有不正当关系，已经内定她作为女三。
网络上一片骂声。
剧方官博直接发文：没有与周珠女士有合作。
到现在，周竹也不知道剧组导演有没有看她发过去的视频。
为了理解角色，当时她通读了好几遍原著，还给人物写了几篇长评，书粉都夸分析得十分到位。
打工人不易啊，周竹睫毛颤动，也不知道房内那位打工人现下状况如何。
房内，副导演后退几步，生怕被怒火波及。
张导憋着一口气，颤着手一字一句道：“程然，你再说一遍？”
程然端得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张导，这位就是我和您提过的，新的投资方。”
“你刚不是说这是你助理？”
“嗯，”程影帝脸色不变，“投资方兼助理，许是。”
兼职助理专心捣鼓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