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呼?可能有一点点,你对我的态度要比对贝尔摩德还要慎重一些。不过大部分还是因为波尔多说的话。”奥罗拉随口解释道,“估计是查我也没有查出来什么东西,或者有些猜测要证实,所以主动提出要我做搭档。”
奥罗拉的态度着实是称得上一句坦诚,顺利得让安室透反而愈发慎重起来。
两人一时无言,奥罗拉补充:“一般而言,我都是独立出任务,要不就是跟波尔多搭档,不过我们气场不太合,最近不知怎么好像变本加厉了。”
“很苦恼这个吗?”安室透关切地询问。
“苦恼称不上,只是真的很烦。”奥罗拉朝电脑屏幕抬了抬下巴,“你也看到了,原件那种纯属恶心人的加密。”
*
这次任务地点在札幌的奥斯林庄园酒店,位于北海道。札幌的气温较东京更低,空气里似乎还带着没有消融的冰碴。
奥罗拉身着普蓝色的一字肩丝绒鱼尾裙,柔软的布料贴合着玲珑的身段,戴着一副同色手套,长及手肘位置。纤细的腰身被一条珍珠腰带束起来,胸口别了一颗海蓝宝胸针。她锁骨平直,莹白的肌肤似乎也泛着细腻的光晕。
她的头发高高盘起,夹了零碎的珍珠发卡,耳垂上佩戴着与胸针同系列的耳饰,脸上带着一个银色的素面面具。
当奥罗拉踩着小高跟摇曳生姿地走向安室透时,他一个恍神间仿佛看到了贝尔摩德的样子。
不,贝尔摩德大约还要在艳丽张扬一点。
安室透笑着伸出手臂,做一个体贴的男伴。他想到:神态上哪怕是一瞬间的相似,也足以证明吉洛和贝尔摩德之间的亲近关系。
青年带着黑底金纹的面具,穿着黑色的双排扣缎面西装,金色的纽扣在灯光下泛着金属独有的冷光,驳头上别着金制细链条胸针,白衬衫一直扣到喉结下方,系着宝蓝色的领带。他带着一副白手套,长度刚到手腕,把麦色的皮肤遮得严严实实。
他在奥罗拉出示了邀请函、步入庄园后,微微俯在耳边问道:“我还挺好奇你是怎么拿到邀请函的呢?毕竟…这样的拍卖会的宾客名单应该是早就拟好了的吧?”
“捐了一点东西,这里的每一位宾客实际上都提供了一些自己的藏品。还有就是…我走了一点后门哦,”奥罗拉把头微微向他倾斜,用两人都能听到的、平和的声音说,“这个拍卖会是组织的在日本境内的几个大型洗钱场所之一呢。”
此时的天已经暗了,奥罗拉的视线上移,湖绿色的眼里若有若无地带了一点看好戏一般的讥诮,在逐渐昏暗的天光下不那么明晰而显得有些晦涩:“说不定你平常向组织报销的资金就来源于这里呢。”
安室透适宜地表现出一点诧异,将自己内心波涛澎湃般的触动隐藏在一句风轻云淡的“原来是这样啊”之下。
奥斯林庄园是由英国人设计,典型的英伦哥特式建筑。远观室外,建筑通体密布着扶壁和飞券,仿佛是没有拆卸的脚手架,给人一种瘦骨嶙峋的感觉。走进其里,它把厚重的墙面减少到极限,随处填充着花窗玻璃,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折射出迤逦的光芒。
他们跟其他名流一起被招待者引到大厅入座,桌上摆放了水、规则手册和拍品简介,号码牌则是在入场前随机抽取。为了不过于引人注意,奥罗拉和安室透两人落座在较高的最后一排的角落,他们的牌是9号牌。
“这是一个带有社交性质的拍卖会,接下来还有一场宴会。”在拍卖师面带微笑说着开场白时,奥罗拉低声向安室透解释道,“我们需要在拍卖会结束之前把目标找出来。”
安室透略一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那么,接下来就是我们今天第一件拍品——一套翡翠首饰——倾城之恋!”东方人本就对玉石带有别样的追求,加之拍卖师说着大段大段地溢美词,踩中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对名声的渴望,“……起拍价1500万,每次最低加价100万!”
“八号一千五百万!”
“十三号一千六百万!”
“七号加价三百万、一千九百万!”
“十一号两千万!”
“十二号两千两百万!”
“七号加价五百万、两千七百万!”
“十二号加价三百万、三千万!”
“八号加价五百万、三千五百万!”
谁能拒接一些关于自己家庭幸福美满的通告呢?下面的举牌此消彼长,拍卖师充满激情的声音就像是兴奋剂一般,每一位西装革履的先生脸上都带着势在必得的微笑,场内高涨的气氛在竞拍价步入八千万时逐渐退去。
“七号八千万!”拍卖师笑问在场的诸位,“有人出八千一百万吗?——十二号先生呢?”
——“或者在高一点、八千五百万?”拍卖师笑眯眯地问,“相信我,它值这个价。”
十二号位置上坐着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身着棕红色西装,将他穿着红色礼服的女伴衬得格外娇小。这两人坐在安室透和奥罗拉的右前方,他们因而得以听见两人的窃语:
“哎哟喂祖宗,你不是想要后面的那颗天空之泪吗?”
“有什么关系嘛,这个我也要啊。”红裙女子轻轻锤了身边人一下,“那可是倾城之恋诶…不肯给吗?”
“给给给给……”男人说着,举起手里的号码牌。
“好的!现在是八千五百万!还有更高价吗?”拍卖师作势要敲锤,“八千五百万第一次……八千五百万第二次……八千五百万第三次!成交!”一锤定音。
“吉洛呢?”安室透侧目笑道,“你有什么想拍的吗?”
出乎预料,奥罗拉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