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兵相交。 一边是风里饮血的沙盗。 一边是训练有素的士兵。 原本也当势均力敌。 可是现下大周兵卒身骑骆驼,居高临下,反观沙盗,却只能徒步行走。 对方一击刺来,还不等闪躲,脚下便是一软,已经倒在了地上。 不过盏茶功夫,大周士兵便势如噼竹,直接将十来个沙盗尽数拿下。 “成了!” 注视着这一幕的蔡将军哈哈一笑。 却是那些沙盗已经被士兵绑成一团,寸步难移。 然后领了沙盗的骆驼,来跟蔡将军汇合。 “将军,幸不辱命!” 这些士兵也忽然变得气势如虹。 原来之前他们是在演一场戏。 “阿弥陀佛。” “善哉善哉。” 不仅仅刚才的货物去而复返,而且还领来了十几头骆驼。 这下所有的士兵便都有坐骑了。 叮当叮当 士兵们重新挂好铃铛。 催促沙里飞出发。 而此时沙里飞的心中惊涛骇浪一般。 刚才的转圜之间,电光火石,很明显乃是这位蔡将军早就胸有成竹。 再想到黄将军莫名其妙的被替换,他们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沙里飞没来由的脑门生出一层冷汗来。 “哎哎,上路了” 蔡将军一声提醒,却让沙里飞打了个哆嗦。 沙海行走最忌的就是说上路这两个字了。 此时从蔡将军口中说出来,沙里飞颇有种命不久矣的感觉。 不过转念一想,他们想要走出沙海,还得靠自己的白驼,当下便强自压下心中的不安。 至少现下他是安全的。 “好好好,马上就来。” 说罢翻身骑上白虫子,两腿一夹便走到了队伍最前头。 叮当叮当 只有驼铃儿清脆的响声。 “哎哎哎,那驼客怎么不再吆喝两声了?” 蔡将军在他身后若无其事的提醒道。 沙里飞身形一顿,点头称是。 很快沙漠号子响起。 而在他身后,蔡将军和离尘则是相视一眼,都看出了这个沙里飞有问题。 他多半和沙盗有些联系。 不过现在可不是闹翻脸的时候,二人很默契的选择心照不宣。 另一边,在距离此地十来里地的一片小绿洲。 中间矗立着一块高大岩壁。 岩壁上被巨力凿开,削石而居。 曾,曾,曾。 门口一个汉子,正骑在门槛上,光着膀子,打磨着手中的大刀。 他的头发沿着脑门四周剃了个干净,只有头顶心留了一小撮。 明明挺高大的一汉子,因为这撮头发,看上去显得异常滑稽。 “什么时辰了?” 房间里面传来一道瓮声。 汉子停下动作,身子却不动,转头看了眼日头:“离太阳落山约莫还有一炷香的时间。” “一炷香?” 房间里面的声音显出丝丝戒备。 “老六去了多久了?” 大汉举起刀,用大拇指在上面蹭了蹭,确保自己的大刀足够锋利。 “约莫得出去两三个时辰了。” 他的语气有些若无其事,可屋里的声音却似乎有一些急迫。 “怎么还没回来?” “不对,可能出事了。” 屋里的声音似乎越发的肯定。 大汉闻言愣了愣:“三哥不会吧。” “老六从六岁起便跟着老大一起砸窑。” “就朝廷派来的运粮队伍,怕是连老六半根毫毛都碰不到。” “我看兴许是今年的物资太多,骆驼脚程慢了。” 说完又重新低下头,继续磨刀。 屋里的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嗯,听说朝廷今年换了运送物资的裨将。” “这位新来的可是个变数,不知道什么秉性?” 老汉闻言一笑:“三哥,您若是担心这件事,那你自可以放心了。” “咱们的眼线说了,跟姓黄的一样,都是草包将军。” “嗯,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 汉子闻言沉吟片刻,然后外头看了眼太阳:“既然三哥有些不放心,那小弟便去走一趟。” “反正距离也不远,给我一个时辰就足够了。” “那就辛苦兄弟了。” “记住,无论情况如何,你都要立即回来。” “老赖,三哥,您就请好吧。” 说罢一振手中的大刀,刚才沾染的水珠瞬间散开。 一柄雪亮的饮血刀,光是看着便觉得锋芒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