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桑锦锦那边安稳拍戏,江缺这边待业在家,迟迟没有进组,近些日子的日常就是飞往各大剧组试镜。
宁清不太理解现在制作人和导演是怎么选人的,不带任何熟人滤镜来说,江缺明明就比那些最终官宣的男主顺眼。当然,这话她也没跟工作室里的人说过,有拍马屁之嫌。
影视城地方不大,聚集了一大堆代拍,江缺之前试戏的妆容照片被卖到了网上,上了热转。
几日后,选角尘埃落定。被官宣男主的粉丝骂了个狗血淋头,说江缺蹭热度,糊咖爱作妖,团队炒作精。
赵小艺受不了这些难听的话,想要联系公司这边的营销号反击,可惜赵小艺也是没成绩的新人,打的报告公司不予批准。朱哥也是忿忿不平。工作室里情绪稳定的,唯宁清和江缺。
宁清不太理解,如果不会对本质利益产生任何影响,言语的难听就随它去呗。挨骂就挨骂,热度不要白不要。
以前有人说过,她是个钝感的人,想来确实是。
赵小艺这边接到的品牌推广越来越少,巴拉一下,通告就剩一个综艺的短驻,还好托姚晋的关系,争取到一个卫视副会场的晚会表演。宁清突然想起那个大粉的微博,发现关于江缺的内容越来越少了,小号已经完全爬墙另一个古偶小生。
这个趋势下去,宁清怀疑自己快失业了,行业冥灯嘛这不是。
江缺本人看不出什么心态起伏,赵小艺低着头把小综艺通告递到他面前的时候,他面上仍是清清浅浅,甚至还嘟嘴卖了个萌说好吧。
综艺是在大泥潭里录制的,宁清在岸边看着江缺白净的脸染上污泥,到整个人已经完全看不出人形。为了追求节目效果,节目组要求艺人不能在游戏期间暂停,也不得离开泥潭。
宁清清楚地看到江缺呛了好几口泥水,眼睛里也进了泥水,一直在眨巴眼睛。宁清感同身受般面目狰狞起来,想把手里的水递过去,却被旁边的工作人员阻止。
“别家艺人都没拿水,就你们矫情。”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太懂规矩。”
宁清装作惶恐地鞠了好几个躬,工作人员这才不再言语。
游戏结束,江缺组获胜。
江缺甩甩头发上的泥水,站在获奖台上,手举着塑料制的奖杯,脸上全是泥巴,冲宁清这边挥手笑,笑得八颗牙白生生地全露出来,在阳光下炫目极了。
江缺有时候真有点缺心眼,宁清这样想道。
结果第二天,江缺就因为眼睛发炎挂了急诊号,戴了半个月的墨镜。
等到综艺播出的那天,工作室的人都兴致勃勃地坐在屏幕前,朱哥还拎了卤味和果啤。大家都期待着江缺的综艺首秀,这是这段日子以来仅剩的露脸机会。那天录制时,江缺的高光那么多,总能剪出来一些吧。等看到片尾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沉默了,江缺只有可怜的几个镜头。
江缺看到赵小艺垂头丧气的模样,将放到嘴边的果啤放在,带着笑宽慰道:“没有乱剪就挺不错的,没关系。反正我也拿了片酬的。”
赵小艺撇撇嘴,抬起头看向江缺,又望了望朱哥和宁清,竖起三根指头道:“我一定会给江缺争取到更好的资源的。咱们一定会出头的。”
宁清很少被人划为“咱们”,这让她也有些动容。
赵小艺的确说到做到,托了各种渠道约了很多导演和制片人同江缺见面吃饭。有时候,宁清去接他俩,都得随身带着解酒药和湿纸巾。
常常是出了饭店门口,见着垃圾桶,赵小艺就跑过去哇地一声大吐特吐。
为了逮住逗留在B市的导演和制片人,尽可能多刷脸。约饭时间矛盾时,就兵分两路,江缺带着宁清去和项目A的导演吃饭,朱哥和赵小艺则去和项目B的制片人吃饭。
有些项目,男女主都未确定,待定的小生小花好几个都在酒局上争取机会。有时候酒喝多了,导演有意无意地对着女演员揩油,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好明说。
被揩油的女子是知名小花,脸涨成了猪肝色,身子已为难得偏向另一边,几乎都成比萨斜塔了。
宁清将女子的窘迫尽收眼底,想起一年前那位小花饰演的女将军何等英姿飒爽,攻气十足,她刷到图时还赞叹过。如今见到了光鲜下的虱子,意识到人设下的她同自己一样也是卑微社畜,一时间心里不是滋味。
但人家挣的钱是自己的几千倍,自己不过是为了充门面被带过来假装执行经纪的底层小助理,也轮不到自己惋惜,宁清又心安理得地吃菜。
“来,章导,我敬您一杯。”
江缺站起身敬酒,打断了男子蠢蠢欲动的双手,被吃豆腐的小花感激地望向他。
这种带着自荐意味的饭局并不好受,但江缺偏偏不卑不亢,没有丝毫丑态。
敬酒时也不过分地放低自身,体面大方。
临走前,制片人像是起了兴趣特意留了江缺的联系方式。
一周后,赵小艺开心地同江缺讲,那位知名小花将自己的商务推荐给了江缺。
就差拟协议了。
那会儿江缺正闲赋在工作室里打游戏,摇了摇头,要求回绝了这个商务。
赵小艺气坏了,询问江缺这是做什么。
宁清心里门清,躲在工位隔栏下偷笑,这是这哥们为桑锦锦守身如玉呢。
当晚那位小花的好感都快从眼睛里溢出来了,江缺简直是惹火上身。
赵小艺气结,但也不得不尊重江缺的决定。
推了唯一的商务,工作室的人除了赵小艺仍不死心地联系各色人脉约饭,大家都窝着抠脚,朱哥宁清和江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