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你个黑心鬼,容朗那短命鬼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家涛儿,我家涛儿以后是要当状元当大官的,你再满嘴嚼蛆,我就撕烂你的嘴!” 赵李氏气得啐了口浓痰,然后扭头冲着赵宛舒怒道,“扫把星,就你成天惹祸,还联合外人对付我,我就该掐死你这贱蹄子才好。阿雪,东西都收拾好没,赶紧拿回去!” 赵荣贵急忙要来拦,“那是给我娘和二哥的……” “呸,他们是什么东西,也配吃这些好东西?涛儿也是你们的大哥,他读书费脑,就得米肉补着。”赵李氏踹开他。 “你们身为小的还不知道谦让他一点,那么大个人了,没个懂事的,还有容朗那短命鬼能跟你们大哥,你们大哥可是要考状元的……” 赵宛舒听着心里那邪火蹭蹭直冒,她虽然没对赵李氏起什么期待,但听着她咒骂她娘和赵容朗的话,那火气就怎么压也压不住。 骂她成,但是,却不能让她这么咒家里人! 她冷冷道,“奶奶,我家有正正经经的哥哥们,也有正经的爹娘。你的涛儿难道是亲爹亲娘,亲弟弟妹妹都不管了吗?需要我们隔房去献殷勤?” “您也别说什么沾光不沾光,方才这些婶婶也说了,就是大堂哥再出息,大堂哥都只顾着自己爹娘兄弟,轮也轮不到我家头上去。” “再说,大堂哥要是真会怜顾我家,当初我病得连命都快没了,我家被赶出家门的时候,大堂哥咋没出来给我说公道话呢?这微末都不顾及着我们,难道他发达了,我们还能跟着享福?” 赵李氏一听她居然反抗,瞪圆了眼,喷火道,“你还是记恨上你大堂哥了啊?你个心眼比针小的贱种,你大堂哥是文曲星下凡,他肯吃你的东西是你的福气……” “是,大堂哥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的文曲星。那既然是文曲星转世,咋的读了十几年书了,别说状元,连个童生都没中呢?” “咱们朝中年年多少人中榜,据说前几年还出了个十五岁的状元,难道文曲星连凡人都不如?”赵宛舒一脸疑惑道。 围观的村人不由发出了噗嗤笑声,这话也忒狠了些。 赵李氏天天吹嘘自己孙子天下无敌,是文曲星,必然能中状元,吹嘘了十几年也没见个成效出来啊! 以往被赵李氏洗脑了的人,现在也反应了过来。 莫不是,赵容涛根本不是读书那块料啊? 赵李氏脸色变了又变,瞪着赵宛舒的眼睛就犹如淬了毒一般,“你,你个自私自利的孽障,你就见不得你大堂哥好啊你,我就该……” 赵宛舒扬声道,“是,您想在我出生的时候就掐死我的。可奶奶,我哪儿说错了吗?” “难道我们就该照您和大伯娘说的,让大堂哥攀着我们隔房身上吸血,他肯吃用我家的,我们还得感恩戴德,觉得光荣了?” “便是我娘和我二哥危在旦夕了,都该病死饿死都该让给隔房的大侄子、大堂哥吃,不然我们就是自私自利!” 正说着,人群突然就传来了一阵嘈杂声,随后人群如潮水分开。 “村长来了,村长来了……” 赵宛舒抬眼看来,就见有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中年人走了过来,当头那人瞧着差不多四十岁上下的年纪,身上衣裳比一般人的看着都好一些,国字脸,脸上是农人常年被晒得红红的高原红,眉目清正。 他身边还跟着赵有根,显然刚才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赵有根觑了眼村长苗正阳,沉着老脸,当先出声,呵斥道,“阿宛,你刚才说的 什么话?” “不管怎么样,阿涛是你同宗同族的大哥,他出息那也是咱们宗族里的好事。家人拌嘴两句是常事,你奶也是性子直,你怎么还非得跟你奶计较那三两句闲话,偏生埋汰你大哥的名声。” 赵宛舒听到赵有根的话,她不由扬了扬眉。 赵有根不愧是家长,比起一根同生的赵李氏和张冬梅的胡搅蛮缠,他说出来的话那就更具有技巧了。 先是说赵李氏性子直,说话没有轻重,但她身为晚辈非上纲上线跟长辈计较,那太过小心眼,脾气不佳。 而攀扯他出息的大孙子赵容涛,带累他的名声,不但会让赵家蒙羞,更能让宗族蒙羞,实在是心胸狭隘,见不得家族好。 赵宛舒当做没听懂,也不生气,双目迷茫道,“爷爷,我做错了什么?我分明是为了咱们家着想的啊,您何不问问奶奶发生什么事!” 赵有根其实扫了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暗地里啐了口不懂事的赵李氏和张氏,上午才吃瘪,这下午又来闹腾,非不得安生。 不过,嘴上他还是粉饰太平,叹息道,“阿宛啊,咱们都是一家人,哪儿有那么大的仇怨呢!你们分 家日子过得艰难,这不,家里就做主送了你家三两银子,你买些东西给你娘补补身体也是应该的。” “你奶啊,也是跟着我吃过大苦的人,这辈子也没吃过这些精细的好东西,难免就有点肚子馋,没办法,家里供个读书人,实在是没有余钱买些好东西。你呢,别跟她计较,这东西呢,我们也不要的,你留着吃。” 瞧瞧这才叫会说话,好一手以退为进。 就差明说她小题大做,不识大体,更不懂孝顺长辈了。 长辈都在吃糠咽菜了,她家倒是好,吃上米面肉了。 她现在要是敢接话,那明儿村里头他家的名声就是真的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