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河看了看身边的林彩云,又环伺周围的客人邻居,他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心底浮起疲惫。 “娘,我现在还得招待客人,事情晚些我们坐下来慢慢说成不成?” 说着,他就想趁机先离开。 哪料赵李氏动作迅速地拉住了他,连筷子掉落在地都顾不得,目光紧锁:“老三,你不能走!” 马翠翠也跟着帮腔,“三哥,你急什么?娘不过是说上三两句话的,你都不耐烦听了吗?果然是有钱了,就连爹娘都看不起了啊!” 这阴阳怪气的话语,让赵三河的脸皮抽了抽,他转过视线,恶狠狠刮了眼找茬的马翠翠。 马翠翠缩了缩脖子,转瞬又想起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她也没说错,赵三河还能打她不成? 所以,她又连忙挺直了腰杆。 赵李氏也立刻拍着大腿,大声哭嚎,“老三啊,娘知道娘没用,也对不住你,你连句话都不愿意听娘说了吗?我可真是命苦啊,生了……” 赵三河真的是烦不胜烦。 这宴请暖房,都是村里人大家想来就来,更何况,这是他亲爹娘,他还能拦在外头不成? 这就是打不断扯不清的亲缘! 他咬着 牙关,脸色难看。 林彩云急忙接口道,“娘,阿河不是那意思的!您有什么想说的,您说就是,您快别哭了!” 说着,她忙递了手帕过来给赵李氏擦眼泪。 旁边也有外人接口道,“是啊是啊,李氏,你这三儿子出息啊,建了那么大的房子,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赵李氏随手接过手绢擦了擦眼泪,粗糙的指尖摩挲着细腻的手帕,嘴里却是没好气的,“我福气在哪里?我亲儿子都不理我,没把我关在门外就不错了,出息又有什么用?” 对方被她这话一怼,霎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摆明是自己不接茬啊! 赵李氏也不管别人怎么想,她扭头看向赵三河,“三河啊,这房子我刚才也看过了,足足十几间,我和你爹商量过了,我们想过来跟你一道儿住!” 她这话也不是商量的语气。 可能是习惯了对赵三河趾高气昂,这些年又一直顺遂,所以难免说话的时候就带上了两分“我通知你照办”的语气。 赵三河抽了抽脸皮子,压下了心底的躁动,脸上浮起笑容来,“娘,这个晚些谈成不成?我这真的要谢客……” 今天半个 村的人都过来吃酒席暖宴了,若是在这时候掰扯这些,简直就是公开处刑。 他不想把家务事摆在台面上叫人看笑话! 可他不想,却不代表赵李氏他们的想法,他们是巴不得闹大,若是赵三河听话,让他们住进来,那自然是万全的。 但若是他不肯,也好叫村里人都知道知道他的为人,公然不孝,他们是能去衙门里告他的! 到时候挨了板子挨了罚不说,还是得听青天老爷的话把他们给接进来! 赵李氏虽然往日里脑子不灵光,但这回却是被提醒得狠狠办了回恶心事,她就不答应,“不成!有什么事儿能重要过你爹娘的,大家都是邻居的,什么谢不谢的,大家心里清楚就成。” “反正,你就说让不让我和你爹住进来?” 赵三河深吸了口气,语气温和,“爹,您也不管管我娘?” 赵有根像是才反应过来,停住碗筷,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管得住你娘这张嘴啊!” 赵李氏:“老三,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当着村人的面你说说清楚,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和你爹住进来?” “好啊,你个孽障,老娘生了你这遭, 不如生块番薯,至少还能吃,而不是自己发达了,就开始嫌弃你爹娘来!” 她边说边利落地一掐大腿,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喊了起来,“我可真是命苦啊,一把屎一把尿地把孩子给养大了,结果人家扭头就恨上我们了……” 赵三河无语得很,他忙要去拉赵李氏,“娘,您别哭了!我,我不是那意思,您先起来……” 赵李氏不停挣扎,死活不肯,“那你说,让不让我和你爹住进来你们新房?” 这是要逼着赵三河当下就要给出个回应的。 可赵三河哪里肯应啊,且不说赵李氏的德行,就说大房和四房都虎视眈眈的,他但凡敢答应,扭头大房四房也能被他娘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给弄得住进来! 他不想惯着这毛病! 赵宛舒刚吃上饭,就听外头一片闹腾声,她安抚着让萧韶光别出去,就搁下碗筷出来,路上还撞见了赵容则。 他也是听到外院的响声,想出去瞧瞧情况的,却被赵宛舒给拉住,让他去内院的宴席请苗正阳过来。 而此时,外头有些陷入僵局,赵李氏不依不饶,当众细数赵三河有了媳妇儿女忘了娘,嚷嚷自己 苦命,赵三河麻爪了。 但凡父母对上儿女的,从来都是敌不过父母的胡搅蛮缠的! 更何况赵李氏一个就能顶两! 林彩云根本插不上话,她插句嘴,马翠翠就能说上十句来,她又是温声细语的,霎时就落了下乘,急得团团转。 赵宛舒挤进来人群,就看赵李氏躺在地上像个泼妇,头发都披散开来了,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