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蕊怔忪地挠了挠脸颊,“倒,倒不是。是,是我娘希望、希望她给我治、治病!” “治病?”江逐月愕然,然后她很快装作着急的模样,“阿蕊,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柳蕊心中一暖,她摇了摇头,“不、不是,是我、我的结巴……” “结巴?”江逐月不解,“你不是天……” 不过,她很快就住了嘴,没有在这时候戳她的伤疤。 柳蕊:“我、我非天生,是曾经出、出过事。所以才……” 说到这,柳蕊也有些茫然。 她其实都快不记得以前小时候的事情了,她娘说她以前很是机灵活泼,口齿伶俐得很,四五岁就能脱口成章,她爹还说她若是男子,定然能成为国之栋梁。 而那对她来说,记忆太过遥远漫长了。 她根本不记得这些事情了。 可以说,当初她落水被救起来后,她就不记得曾经的点点滴滴的了,很多都成了模糊的片段。 而结巴导致的自卑几乎是压垮她的稻草,让她性情大变,再也找不回曾经的丝毫相像了。 江逐月尴尬地视线游移,“是,是嘛!那,那赵宛舒怎么说,她说她能治吗 ?” “我、我不知道,她她给我把、把脉了,还说要等、等等看医案,才能、能下定、定论!”柳蕊磕磕巴巴道,“我娘很信、信任她,觉得她定、定然可以……” “所以你娘才会怕得罪她,才会事事哄着她。若是她厌恶我,那就以她意愿为先,逐我出门,封我禁闭!”江逐月冷冷道。“然后看我灰溜溜地回了燕北城,成为你们贵女圈的笑话,好好好!” “对、对不起,阿月,我我……”柳蕊这才反应过来这里面的因果关系,她连忙道歉。 江逐月漠然地看她一眼,“你道什么歉?你娘是为你着想,你也想治好这个结巴急症对不对?你们都没错,错的只是我。” “是我得罪了赵宛舒。是我该死!你放心,我会走的,用不着你们赶!明日我就会让素衣去给我寻马车,若是寻到,我立即就会离开。也免了碍你们的眼!” 说完,她翻身倒下,重新背对着柳蕊睡下,“你走,我这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 “阿月,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没,没想……”柳蕊手足无措。 江逐月冷道:“你是没想,可是你家就是这 么做的。你娘为了给你治病,就非得迎合赵宛舒,赶我离开,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我家把我送来,是让我来学习的。可这么多天了,我自问我兢兢业业的,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们过。可是柳夫人却连眼皮都不待耷拉我下,而今更是要逐我。” “她难道不知道,我若是这么走了,在燕北城我会一辈子多抬不起头来,指不定还会坏了我家的名声。以后别说我嫁……我甚至都寻不到什么好亲事。” “你们这是要毁我一辈子!” “柳蕊,你走吧!以后,我们不是朋友了。” “阿月!”柳蕊震惊,她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急忙道,“不是,不是的,我我……” 江逐月懒得搭理她,“出去,我不想再见到你了。素衣,把柳小姐请出去!” 她的声音冷若冰霜,就像是寒冬腊月里的最是寒彻刺骨的冰凌,直直刺入柳蕊的心间,冻得她一个激灵。 素衣半请半拉的把柳蕊给扯了出去。 柳蕊还想进去,却被素衣给拦住了,她急忙道,“素、素衣,我我想跟、跟阿月解、解释……” “柳小姐,我家小姐这会儿在气头上 ,您还是别去了。今天她吃了那么大的委屈,她这会儿正难受呢!我家小姐也是被我家夫人捧在手心里的,在府邸里可从来没吃过什么苦头,而今……”素衣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家小姐如何对您的,您心里也是清楚的。她是真把您当成好朋友,也是真心待柳夫人的,结果却落得这下场。” “我私下跟您说句实话吧,我家老爷特地送了小姐来柳家,就是看中柳家的清贵和规矩,希望小姐以后能得个好名声,寻个好亲事。” “您也知道,我家小姐小时候那些事,她在燕北城贵女圈了日日被讥讽,小姐为此哭了不少次,若是这回小姐这般回去,恐怕不但要被嘲笑,还得会被老爷责打!” 说到这,她深深叹了口气,“小姐这是又惊又怕,不是故意跟您发脾气。因着跟老爷没有多深的感情,如今又被赵家老爷那样对待,我家小姐心里也很是慌啊!” “您走吧,让我家小姐静会儿,兴许明日就会好些。” 柳蕊愣了愣,她是真没想到江逐月竟是这般艰难。 她看她开朗活泼,还以为她在家中过得很是畅快。 看如 今看来,她是什么都不顺心的。 也是,从小落到农家长大,好不容易被接回江家,以为能过上好日子。 结果江家是却是把她当成联姻工具,甚至送来她娘这里学习规矩文章,而她娘却只捧着她的仇人,导致她忐忑不安,还得被遣走。 那江家老爷都能做出拿女儿当联姻工具的,恐怕心里也没多少疼爱,此次回去,她恐怕是真得挨罚。 想到此,柳蕊就又担忧又着急。 她得给阿月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