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如扒拉着顾牧的胳膊,怯生生道,“不是的,姐姐,我没那么想过……” “你最好没想过。也不拿盆水照照自己什么癞蛤蟆模样,想当顾家的大夫人,你这辈子都不可能!”邹婵娟冷冷道。 邢如被她这话刺中伤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出身自是不如邹婵娟。 邹家祖上曾出过不少朝廷要员,还曾出过宠妃,是世家贵族。 而她不过是破落户里出来的落魄姑娘,若不是刚巧她祖上救过顾家祖辈,也轮不到她投奔顾家,当那么几年的表小姐。 她初见顾牧,就被他周身那股气质所迷惑,这样的贵公子,连出行的衣物都是熏香的,一举一动皆是风雅。她以前在小城里,从来没见过这般的人物,那时候她就生出了妄想,她要嫁给这个人! 顾老夫人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她这样的人嫁给顾牧,毕竟顾牧是长子,必然是要娶宗妇掌管中馈的。那就定然要出生高门贵族,有着良好教养的贵女! 所以,知道她的心思后,顾老夫人很快就把她给定给了新科举人,然后又给顾牧定了邹婵娟,生生拆散了他们这对苦命鸳鸯! 顾牧是 个实心眼的人,哪怕再喜欢她,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媳妇,那就定然会好好儿待对方。 邢如能留下来,能有今天,是豁出去脸面,生生靠自己撕撸开一条活路的! 故而,此刻面对着邹婵娟的恼怒,她只垂着眉眼,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哭诉道,“姐姐,我怎么敢生这样的心思!我只是想陪在郎君身边,只要能看着他就成,我其他的绝对不敢奢求的!” “我放着外头的正妻不做,只是因为我心里只有相公啊!” 说着,她又泪意涟涟地对顾牧道,“相公,您就别生姐姐的气了!姐姐只是一时冲动,她肯定没有恶意的,您就别休姐姐了,若是老太君知道了,定然是会恼的,仔细着她老人家的身体。” 赵宛舒听着,眼皮子直跳。 这如夫人竟是这种绿茶画风的吗? 邹婵娟闻言,却是勃然大怒,“若不是你们这对贱货,我们夫妻何至于如此!什么心里只有他顾牧,只想陪着他……我呸,光天化日的,你公然说这些,也不嫌害臊!” 顾牧正为爱妾的善解人意欣喜,见邹婵娟竟如此冥顽不灵,霎时也恼了,“阿如,你不必 说了。她邹婵娟可傲着很,听不得你的劝诫。” “邹婵娟,你也给我闭嘴!我们夫妻缘何成了这样,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善妒又冲动,做事顾头不顾尾,我也忍你许久了……” “我呸!”邹婵娟跳脚道,“你忍我?顾牧,你哪门子忍我?我邹婵娟嫁入你顾家十几年,相夫教子,何曾有过差错?我为何那般待你,你怎么不自己找找你自己的原因?” “新婚就寻了你好表妹,当时那未婚夫都是叫族里给你摆平的,为此填了个堂妹过去。就为了成全你们这什么狗屁爱情!” “你们要是真有爱,当初你听从父母之命,去我家求哪门子的亲,整整三次,但凡你少来一次,我家也不会答应。那么多青年才俊,我非得要挑你不成?” “你若是绝食抗议,你但凡有那份胆子,何至于要委屈你的好表妹!不过是因为比起你这份爱情,你更看重的是你的仕途罢了!” “若不是我邹家,你这份差事都难以下来,你现在摆哪门子的谱!好啊,你休,你尽管休!你要是休不掉我,你就是我孙子!” 想起当年的事情,邹婵娟还满肚子的 怄气。 新婚不过三月,顾牧就跟邢如那贱人滚一团了。若不是后来邢如的肚子大了,然后跪到她跟前求助,她都不知道这茬! 她当时还怀着身孕,生生差点把胎儿都给气掉了! 她作呕得慌,直接就回了家中。 最后还是顾老太爷和太君一大把年纪求到她家跟前,让她带着孩子回去,并给出承诺,她那时心里也是有着顾牧的,不然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继续这段婚姻。 其实当年若不是真的喜欢顾牧,邹婵娟哪怕年纪大了,不大好挑拣,也不会答应成亲。 可这些感情,都在这些年里,被一点点消磨掉了。 顾牧被她的粗口惊得瞪大了眼,他不敢置信地指着邹婵娟,“你,你——混账!” “娘,您到底在说什么?”顾东篱忍不住攥着了她娘的胳膊,焦灼道,“你怎么能让爹休您?” 她是无所谓,若是被休,那对家族颜面也好,对他娘的名声也好,都是影响。 她此时真是恨不得回去掐死了当时满嘴胡言的自己,怎么就对赵宛舒说了那么些话呢! 还偏偏让她娘给听到了。 邹婵娟揽住了她,责怪道,“你出来做什么 ?你身体还没大好呢!” 说着,她轻蔑地扫了眼顾牧,“你我和离后,阿君和阿篱我都要带走!” “你做梦!”顾牧几乎是脱口而出。 顾家是子孙,还是嫡出,怎么能出走? 邹婵娟懒得搭理他,“我会书信一封给爹娘,届时再论。你尽快把休书写出来,我也不耽搁你们这对奸夫淫妇了。走,阿篱!” 走了两步,她突然又折回身来,脸上浮起阴郁的笑容,“若是你做不到,到时你这心肝宝贝,就得被送去庄子上蹉跎。府邸里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