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母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顿时心里就有了底气。 不过两人都不识字,姚翠比盛母好些,只零星认识几个数字,这是她给盛槐红袖添香时学的。 故而,除了上面八十两的几个字,以外在她看来也就是天书一般。 她勉强凑上去认了几个字,把掌柜的还特地把契书摆正,眼神犀利地看了姚翠一眼:“夫人还识字啊?那夫人可得认真看清楚,我们可都是白纸黑字写明白的。到时候可别不认账啊!” 姚翠羞赧地笑了笑,只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盛母拧了一记,“看什么看。”又冲掌柜的赔笑道。“认账的认账的,我们都是良民的。那,那这手印摁哪里?” 掌柜的笑容越发真诚,把印泥递了过来,指了指契书的底部,“这里。” 等到摁了手印,契书是一式两份的,一份留在当铺,一份是给盛母的。 盛母小心地把契书贴身保管好,这是以后赎回宅契的凭证,可不能丢了。 “那银子……” “这银子自然是您的了。”掌柜的也把契书和宅契收了起来。 盛母还是头回看到这么多白花花的银子,眼睛 都在发光,只是还没等她全部搂在怀里,姚翠就小声提议道,“娘,这么多银子太打眼了,我们换成银票吧?” 毕竟她们空手进的当铺,出去鼓鼓囊囊的,难免就叫人惦记。 盛母其实不大信银票的,她皱了皱眉头,“那,那我们换成银票吧………” 掌柜的却道,“我们这的银票前儿个都给完了,这才给的银子。不然,你们去前头街口的那个钱庄换吧!我喊人陪你们一起。” 两人本来就有些忐忑,见掌柜的这么贴心,哪里有不愿意的。 掌柜的喊了方才的小伙计过来,让他领着她们过去前头的街口。 这地方也不偏僻,但要过去街口却要绕过一个小巷子,盛母一个人拿不了那么多银子,便分了些给姚翠拿着。 几人刚走到巷子,突然就从旁边窜出来个几个黑影,扑到她们跟前,她们甚至都没看出人影,就被麻袋套住了脑袋,然后怀里攥着藏银子的包袱就被人强行抢了去。 盛母和姚翠都拼死挣扎,哪里奈何得了男人的力气。 甚至因为她们反抗,盛母还挨了一脚,姚翠的衣服都被撕破了。 直到 把两人搜空了,几人就又飞快离开了,等到盛母和姚翠缓过神来,扯开套头的麻袋,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夭寿啊,这些遭了天谴的。他们怎么那么恶毒,居然抢钱,还有没有王法啊!” 盛母拍着地板嚎叫叫骂。 姚翠也是心惊肉跳,她捂着撕破的衣服,刚要起来,就发现地上不远处也被套头的小伙计,她心里一惊,“他,他……” 盛母也注意到了,她瞬间像是找了个发泄口,扑了过去,就拉扯着那一动不动的小伙计:“是不是你,一定是你喊来的人抢劫是不是?你故意带我们走这里的是不是?你们这些黑心肝的,早晚要烂了肠肺……” 那小伙计被摇醒,他的额角还破了个洞,此刻正鲜血直流,见到盛母歇斯底里,他还愣了愣,“怎,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呢,是不是你伙同人干的!我才从你们店铺拿了钱,就被人抢了!我要找你们掌柜的去,走,你跟我走……”盛母不管不顾地拉扯着那小伙计,哭着喊着骂道。 小伙计一脸懵逼,他撕扯着盛母的手,“这关我什么事儿 ?你个疯婆子,我只是好心给你们带路,我哪里知道会冒出来一群劫匪……放开我……” “我不放。你给我去跟你们掌柜的说,一定是你们干的……”盛母这会儿脑子很乱。 她把家宅抵押了,才得了八十两银子,那可是家里的救命钱! 现在钱被抢了,肯定是要个出处的。 所以,她想来想去,只能把责任推给这当铺了。 姚翠也反应过来,她帮着盛母一道把那小伙计给推搡着回了当铺。 当铺的掌柜才送走一批客人,就见得三人狼狈不堪地回来,他惊讶的瞪大了眼,“这是,你们这是怎么了?” 盛母撒泼道,“你还有胆子说。你让他带着我们走那偏僻的巷子,我们才进巷子里,就被抢劫了。现在身上一两银子都没有了,你们今天一定要给我个交代,不然,不然我就要报官!” 本来掌柜还漫不经心的,见得她这副模样,他敛了笑容,冷着脸道,“老太太,我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你情我愿的事情!” “方才,我们签了契书,你抵押的契,我给你八十两银子。这都是写得明明白白的,你手印都摁了 ,钱也拿走了。” “现在在外面走一圈,钱被抢走了,就开始血口喷人。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哼,你告官便告官,你且看官老爷向着谁。可没有哪条律法说过,当铺当了东西,还得护送人安全拿着钱到家的道理。” “你们不好心护着钱,反倒是来怪我!”他看了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伙计,“还有我这伙计,跟你们出去时好好的一个人,回来就成了这副模样,这汤药费又怎么算?” “我还想说,是不是你们伙同人做了个仙人跳的局。假装被抢了钱,又故意来讹诈我们呢!” “你,你胡说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