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她伸过左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松开后将酒杯里的酒喝完问:“昨天你说你有过一段带有伤害的婚姻,现在可以讲讲么。”
兰生听完,望着远处微弱的灯火,停顿半晌后倒了一杯酒,紧盯着弯月旁的一颗星子,沉默不语。
*
正当她准备开口时,兰生的声音从耳边缓缓传来:“她比我小八岁,结婚时还是个小女孩,需要无尽的宠爱。
我们在两年前结婚,随后女儿出生,半年后她继续回深圳上班,女儿与她在一起,我在上海,每月飞机往返至少三次。
后来公司经营开始出现状况,我无暇顾及她,或许她在那时已有别人。
不久后公司破产清算,她提出离婚,深圳的房子给了她,女儿也判给她,我身无分文地回到父母身边,在那之前他们甚至不曾看过孙女。”
“你前面说,现在的房子是你回来后出钱修建的。”她有些不解。
“是我说了谎,我也是这样同父母说的,但实际这个钱是借的,破产后剩余一百万,全部给了她,我希望女儿可以生活得好一些。”
兰生又倒了一杯酒,喝完后盯着暗空中的星子继续讲:“我已经不在乎她,只觉得对女儿有愧疚。
当时公司资金出现问题,我有一个多月没有去深圳,在一个深夜,临时买了一张机票飞过去;我开门进去时,她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女儿睡在旁边的小床上。
我将女儿轻轻抱出,当夜买了机票回上海,给她发离婚消息。”
“后来呢?”
“她矢口否认,倒打一耙,无尽地指责、诋毁我,以前的温柔明理完全消失,我似乎从没有真正认识过她;
她还将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发在朋友圈,发给我们共同的朋友;
后来我摸清楚,她的目的就是要钱,我将所有都给她,但孩子还小,法院将女儿判给她。
我暴瘦了二十斤,一无所有回到山里。”
“你深夜看见她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是否生气?
“我好像不在乎,我们结婚也是因为不小心有了孩子,另外我是家里唯一的男孩,父母希望我早点结婚,她那时候刚好出现;
我生气的是,明明她是过错方,还倒打一耙无端编造流言伤害我,并且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时,让女儿待在那间房里。”
“你根本不爱她,为何要与她结婚?”
“或许那时也不懂什么是真正的爱,只是想有个安定的家,又或者如你所说,我根本不爱她,但那时我已决定公司解散后去深圳发展;
说实话,我现在很感谢她,感谢她让我有了女儿;女儿出生,我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也感谢这一段经历,让我明白真正的爱不是这样。”
“你现在多久一次看到孩子。
“离婚后不久她就再婚了,孩子每个寒暑假会接过来住几周;我一直在山里忙活我的农作物,收入也可观起来,每个月可以汇给她大笔生活费,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有所缓和。”
“你们现在看起来是因为金钱,才维持住了表面的和谐,但这或许在未来会成为另一个祸端。”
“我不否认这点,但我想要陪伴女儿成长,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知道她是一个贪婪、冷漠、狡诈、虚荣心极强的女人,我知道是在用钱购买与女儿的时光,但我不在乎。权当是为年轻时的盲目买单、赎罪。”
善因看着有些激动的他,没有作声,有微风拂过,夜空不知何时飘来几朵乌云,将皓月星辰遮蔽,整个大地在灰暗中像是压了一块石头。
许久后她慢慢开口:“这也不是长久之法。”
兰生无奈道:“目前也只能这样,女儿太小了,今晚要不是这些酒,我也很难开口,除去以前的几个朋友外,没人知道这件事;我感觉父母应该察觉了,但只能尽力维持一阵是一阵。”
“人生就像这星空,不可能时时绚烂,总会有乌云压境。她说完晃动了下有些发麻的手臂。”
“是的,所以善因也不用太过烦心,该来的总会来,只要坚定自我,其他事情总会解决的;
比如我这个事,在任何外人看来都是一个泥潭,但我不将其看作旋涡;
我相信为了女儿的成长,是值得的;
等女儿再大些,或许女儿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
“不知为何,听到你的故事,我竟然感同身受,甚至觉得如果王玉没有发现他们,我的未来也会陷入这样的状态。”她说完主动握住兰生的手。
黑暗中的兰生霎那间感到一股暖流传至心里,再次紧握了那只手,说:“我们的经历,以及对待事情的态度,基本相同。”
她突然打趣道:“这样看起来明天的婚礼我们俩都不太适合参加,两个在婚姻感情失意之人,去参加婚礼,很讽刺。”
兰生听后失笑:“没准婚礼是个契机,一切会就此转变。”
善因听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随后乌云散去,月光在啁啾声中重新倾泻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