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诸葛亮、杜袭并市楼、亭部、市狱近三十人,单程等荆蛮九人,蔡升等轻侠八人,祝阿等偷盗八人,周卫等十数人,加上人群中感念刘景恩惠及仰慕其名者又二十余人,合计九十余,将近百人。 而区雄这边还不到三十人,双方人数已经相差三倍有余。 区雄视线所及之处,皆有人刀剑相向,令他不由生出“市井虽大,却无处立足”之感。 刘景小儿在市中的威信竟至于此?! 非但市吏愿效死命,市中之人也多有呼应。更有蔡升、祝阿这等市井豪杰人物,宁愿与自己结下仇怨,也要相助对方。便是荆蛮也来凑热闹。 他居然沦落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区雄有生以来,未尝受挫,何曾碰到过如此狼狈的状况,尴尬、羞耻、沮丧、愤怒…… 看着区雄面色不断变化,妻弟宋麟小心翼翼道:“姐夫,形势如此,不若暂时退让一步……” 宋麟出身临湘大族宋氏,为人颇有几分机智才干,和区胜一文一武,被区雄视为左膀右臂。 由于两人有着姻亲的关系,宋麟又擅长揣摩人心,只有他才敢在区雄盛怒之际出言相劝。 区雄闻言心头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如同火山一般爆发,大吼道:“你让我向此竖子屈服?!” 宋麟暗叫不妙,姐夫已经愤怒到彻底失去理智了。 刘景周围刀剑交相辉映,自认胜券在握,懒得理会区雄犬吠,举剑大喝道:“你等目无法纪之徒,可知道,当众鞭笞官吏,乃是死罪!若再敢持兵顽抗,罪无可恕!我只给你等一次机会,弃刃!跪下!服罪!” 区雄众多门客不由面面相觑,他们昨日才随区雄半路截杀长沙吏卒,救下王银等人。然而那终归是私下所为,要他们当众与官吏交战,那可是死罪,他们岂能不慌?何况对面人多势众,他们就算想战亦不免有心无力。 宋麟暗暗叫苦,没想到刘景竟然如此强硬,区雄为人尚气好名,要他下跪投降,还不如杀了他,双方已是再无回旋余地。 之前刘景尚未到来时,他就曾劝过区雄,鞭笞谢良,立威目的达到后,即刻离开,可惜后者没有听他的劝告,才沦落到如今这样的窘境。 区雄充满血丝的双目死死盯着刘景,恨不得啖其肉、饮其血、扒其皮、抽其筋……此竖子言语太狂妄了,完全是在故意羞辱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区胜手持大戟,附耳和区雄提议道:“大兄,刘景,文弱孺子耳,趁着对方尚未合集,我带人冲过去将他擒住。刘景一旦落入我等之手,余众不足为虑。” 想要堂堂正正离开此地,这是唯一可行之法,区雄面色阴沉,一语不发,右掌重重拍了拍区胜的后背。 区胜心领神会,冲身后四名亲近之人使了一个眼色,双方相距不过五六步远,全力奔行,眨眼的工夫就能冲到刘景面前。 他们隐身同伴身后,瞅准机会,一跃而出,可惜才刚冲出两步,便遭到弩箭的攻击,其中三人接连中箭,捂着大腿倒地,唯有区胜和另一人躲过一劫。 却是单程等荆蛮见他们欲对刘景不利,毫不犹豫射出弩箭。 区胜二人都是性情强悍之辈,没有丝毫迟疑,继续前冲,转瞬间杀至刘景面前。 刘景早知区氏不会轻易屈服,是以虽惊不乱,身旁有武艺高强的马周,还有亭长持盾护卫,实在没什么可忧虑的。 马周和亭长相视一眼,同时迎向区胜和另一人。 马周手臂伤势刚有愈合的迹象,和区胜大戟正面对了一记,立时崩断缝线,撕裂伤口,疼得他一个劲咧嘴,却寸步不让。 区胜以勇猛好战闻于长沙,堪称区雄这头猛虎的爪牙,他挥舞长戟,招式大开大合,马周迫不得已连续和他硬碰硬,鲜血从伤口溢出,顷刻间染红了衣袖。 就在这时,一道白色人影撞进两人之间,“铛”地一声兵刃撞击声,区胜吃不住力,踉跄着后退一步,中门大开之际,两道白光闪过,区胜胸膛连中两剑,鲜血迸溅,没等他看清对手,人影已经绕到其后,接着他便感到两条大腿后侧同时中剑,下身一软,双膝跪地,随后又瘫倒地面。 出手者竹冠白衣,不是蔡升还能有谁。 他一脚踩住区胜头颅,将他整张脸踩进混合着牛粪、泔水的淤泥之中,右手随意甩了甩剑上沾染的血迹,轻声笑道: “听说我屡屡拒绝区元伯令你很是不忿,私下扬言要找机会教训我?今日一见,你这武艺可不像你的嘴巴那么厉害。” 区胜口鼻被淤泥堵住,难以辨言,用力侧过头,吼道:“以二对一,胜有何喜?” 蔡升摇头道:“就算一对一,你也不是我对手,多出一剑少出一剑而已。” 另一边亭长则在手下数名亭卒的帮助下,成功制服对手。 眼见区胜行突袭失败,落于蔡升之手,区雄气得暴跳如雷暴道:“蔡宏超,你敢!” “我有何不敢?”蔡升不屑地笑了笑,区雄只是因为背后有一个大家族为其撑腰,才有了今日的成就,否则在他眼里不过是随手一剑料理的货色,何足道哉。 扭头看向刘景,笑问道:“刘君看我的剑还行么?” 刘景大赞道:“宏超好剑术,在这长沙,怕是难觅对手。”区胜可是区雄手下第一猛士,在蔡升手下便如幼童一般孱弱,寥寥数剑就将其制服。 马周拧着桀骜杂乱的双眉,对蔡升道:“蔡兄,随我一起擒下区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