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彊今日随刘景来到黄氏船场,心里受到极大的震撼,他万万没想到,刘景一个外行人,竟然一口气订购了十五艘大船,其中有三艘还是望之若山的巨舰,并且听其话中透露的意思,日后还会继续扩充船队。 他绝对不信什么经营交州、贩货南北之类的鬼话,可要说刘景有异心也不至于,如今张羡坐拥荆南,麾下楼船、艨艟、斗舰过百,带甲数万,根基稳固,刘景除非疯了才会生出非分之想。 王彊心里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刘景和刘祝的谈话,十五艘大船将全部交给刘祝。王彊和刘祝接触的时间也不算短了,知道他是一个颇有城府、心机的人,但却对水上之事一窍不通。 王彊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 果然,只见刘景指着他道:“不懂不要紧,慢慢学就是,而且,我不是给你找了一个帮手吗。” 王彊毫不犹豫道:“刘君对小人有救命之恩,小人只恨自己无能,没有机会报答刘君的恩情,如今刘君不以小人卑劣,委以重任,小人必将竭尽全力,辅佐刘文绣,不令刘君失望。” 刘景笑道:“子健都这么说了,文绣你就不要再犹豫了。” 刘祝看了王彊一眼,抱拳应诺。 刘景满意地点点头,又望向马周,没等他开口,马周便一脸尴尬的说道:“刘君,我不习水性,万万上不得船。” 刘景苦笑摇头,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事,作为地道的荆南人,马周居然是一个旱鸭子,这就和匈奴人不会骑马一样可笑。 不过刘景本来也没打算让马周上船。他心里早已有腹案,马周或许碍于面子,不愿成为蔡升手下,但此事可由不得他。 刘景替蔡升谋求别部司马一职,有明确目的——豢养私兵。 除了马周,刘景还准备安插几名刘氏族人进去。 这与信任与否无关,刘景非常了解蔡升的为人,他绝对是那种“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问题是,日后他若是受了张羡的滴水之恩,来个与长沙共存亡,那刘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所以他必须确保这支人马一开始就处于自己的掌控之中。 ………… 刘祝、王彊未来几个月将会变得非常忙碌,刘景同二人分别,与族弟刘亮一起还家,刘亮身下是一匹棕色南中矮马。 这马自然是刘景送的,对于邻家族弟,他可谓重视到了极点,不仅送剑送马,更是每晚在舍中亲自教其读书,不求他成为经学博士,只要能将《三史》《左传》《孙子兵法》看明白就行。 刘景本来还想加上《诗》《礼》,孔子曰:“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奈何刘亮本就不喜欢读书,对《诗》《礼》更是毫无兴趣,刘景不愿强迫他学习,只好放弃。 说来也巧,刘景前脚刚到家,后脚邓氏家奴便千里迢迢赶到家中,仿佛商量好了一样。 刘景坐在堂中,打开“便宜丈人”邓攸的信笺,视之良久。 这次,真的要将邓攸头上“便宜”二字去掉了。 去年末,邓攸就在信中提到,希望两人能够在今年成婚,刘景觉得邓瑗才十六岁,年纪稍稍有些小,另一方面他还仅是一个百石吏,娶南阳邓氏女不免有些底气不足。 但这些问题在邓攸眼里显然都不是问题,刘景没理由反对,邓攸争取到他的同意后,便决定将迎亲日子定在今年九月份,留给他半年时间准备。 赖慈依旧是素衣椎髻,美眸看着刘景,感慨道:“一转眼,仲达也要成婚了。” 刘群斜着身子依靠在母亲怀中,仰着小脸问刘景道:“大人,你要给我娶一个婶母吗?” “对。”刘景笑着点头,两世为人,他终于要结婚了。“虎头,你高兴吗?” 刘群懵懵地看着刘景,下意识点头道:“高兴。” 刘饶好奇问道:“阿兄,嫂子人凶吗?” 刘景闻言不由惊讶道:“阿离你为什么会担心这个?” 刘饶说道:“我听说南阳邓氏女脾气都很坏。” 刘景顿时哭笑不得,问道:“你听谁说的?” 刘饶推了身旁的刘和一把,毫不犹豫就把刘和卖了。 见刘景视线转向他,刘和吞吞吐吐道:“南阳邓氏出过两位皇后,和帝皇后废长立幼,专权多年;桓帝皇后骄横善妒,忧郁而死。两个人性格都不好。” 刘景听得一怔,刘和倒也不是胡说八道。 “邓瑗的性格……”刘景回忆一番,心道:“似乎也有些强势。不过以自己对她的了解,她是一个既聪明又善良的好姑娘,嫁进门来,一定会善待家人。” 想到这里,刘景笑着说道:“阿若、阿离不必担心,你们的嫂子会比我更爱护你们。” “真的吗?”刘饶一双大眼睛满怀期待。 刘和却是暗地里撇撇嘴,他才不信这个世上有人会比阿兄待他更好。 继母张氏开口道:“仲达,邓氏乃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大族,届时陪嫁之人必不会少,依我看你的西房应该重新修缮一下。” 刘景颔首道:“母亲大人说得有道理,家里确实多年没有修缮过了,既然要修,索性将家里里外外都重新修缮一遍。” 修缮房子只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如今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为蔡升谋求别部司马一事上。 之前刘景为了增强说服力,曾给了蔡升一大笔钱,让他合聚临湘游侠、恶少年百余人,为其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