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卑微地抽噎着,崩溃大哭:“母妃,求你!求你!求你也别丢下我!别丢下我!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
被它剧烈的动作晃飞出去成一道完美抛物线的覃鹤,头晕眼花地滚落在地。
幸好梦里面不会真受伤,不然此刻她也得被突然摔的肋骨骨折。
昏沉沉地起身,看着它慌乱的手脚并用,垫着脚用牙齿勾着她的裙摆,一边咬地牙龈出血想把她救下来,一边想用自己的身体撑起她的体重。
它柔顺的皮毛全部打结,痛苦无助嘶吼着,救不下,更留不住的想救之人。
看着身形巨大的女人,没有丝毫起伏的胸口,覃鹤静静抬眸仰视高耸的房顶,运转灵力托举自己飞到房梁之上,执起幻化出的忘凌剑,一剑劈砍下去。
平日锋利的,劈石砍山轻松的不在话下的忘凌剑,此刻钝的如没开锋似的。
一刻钟过去,覃鹤浮起一身薄汗,只能艰难地割开白绫一角。
她幻化两把,左右开工,随着白绫清脆的崩开撕裂的巨响,其后便是一声软绵重物的倒地声。
覃鹤痛苦地捂住耳朵,东西比例太大,连平时的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数倍。
不停歇地抽泣和哭喊,泪眼蒙蒙地趴在母妃余温犹存的僵硬身体上。它泣不成声道:“母妃,求、求你…求你看看孩儿,不要、不要留孩儿…留我一个人,呜呜呜呜——”
她趴在房梁上,向下注视着灰蒙一幕,不自然地攥紧拳头,圆润饱满的指甲死死地嵌入掌心。
熟悉到可怕的慌乱,下意识闭眸想起那场本该奔往光明未来的轿车,最终落幕在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翳。
再度睁眼,她迅速脱离遥远拉扯的情绪,轻声飞下,落在身形庞大的女子脸侧。
覃鹤标准行半礼,为曾经应是娇艳动人的女子,一点点整理好她扭曲的面容,凌乱的发丝。
等做好一切,覃鹤抿紧唇瓣,飞身稳落在晃悠的头顶,抓稳鹿角。
无声且一遍遍的,不厌其烦地温柔抚摸头顶。一手不够用,双脚夹着鹿角,双手并用安抚。
它怔愣一瞬,掖住一刹那的哭声,而后哭的更是上气不接下气,撕心裂肺。
哭,放声大哭。
哭出悲伤,哭出痛苦,哭够了也就够了……
它抽抽噎噎地哭累了,蜷缩成一团趴在母妃的臂弯处,紧紧贴近母妃的身体,感受着她最后的存在,她的余温、气味再一次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梦境多是诱惑,惹人沉沦。没想到夙安的梦是如此灰暗,令人唏嘘不已。
覃鹤乘此左右观察,发觉根本出不去,折返回来见它睡梦带泪,想为它擦拭,手帕还未摸索到,耳边是一阵撕裂的巨响。
眼前化为一块灰色荧幕上的一帧图像,被无形之力硬生生从中间撕扯而开,成为星星点点的碎屑消散。
覃鹤眨眼被置身在一片死气沉沉的灰色境界,眼前是一望无垠的灰色尘土,她还保持着找手帕的动作。
“小爷就说了,别放这种惹人心烦的东西。”
覃鹤醒神,顺着声音看出,一身红衣的男子出现在她身后五米外,正不耐地盘着大长腿坐着,噙笑未语,用手一点点戳着面前紫红色的光团。
褪去了易容珠的变换效果,他露出原本一张富含野性的俊逸之容,五官立体好似女娲巧夺天工的完美制作。
骨玉发冠高扎深赤长发,脸颊两侧几缕碎发尽显潇洒。飞扬的眉下是一双异瞳凤眸,眼尾上扬,显得狂野不羁。挺翘鼻梁,薄唇皓齿,邪恶又俊美的一笑,自带天生的王者之气。
只是他稚嫩的小动作,硬生生将空灵和邪魅,憨傻又震慑,这些分明格格不搭的词语融汇于一体。
夙安正百无聊赖,敏锐听见摩擦石子的身响,余光瞥见突然出现在他视野里的一道纤细绿影,吓得身子往后一倒,捞着光团抱在怀里。
待正眼看清来人是覃鹤,他松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是你呀,吓我一跳。”夙安整理好绯红的衣襟,薄唇轻启,勾唇诡笑,“追本小爷,追到这里啦?”
刚刚悲苦伤秋的画面配上现在此刻他洋洋得意的笑颜,覃鹤闪身出现在他两米外,撩起衣袍潇洒坐下,轻松打趣道:“为了救一个骗子,看了一场梦境。”
夙安惊诧地指着她,支支吾吾半天没说出来一句完整的话,又好像隐隐约约记得那么‘一点’细节。
他羞愤的脸颊涨地通红,白皙的耳朵染上两片霞色,心浮气盛道:“你、你窥探隐私!无耻下流!”
覃鹤的小问号有很多小朋友。
她板着脸牵扯嘴角,飞来一记“友好”的佯笑,“是你的意识牵扯困住了我。”
夙安明知她说的大实话,依旧嘴硬,理亏心虚道:“我又没喊你救我……”
覃鹤不慌不忙起身,“行,那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继续发呆自娱自乐,我先走了。”
看她作势真要走,夙安按耐不住地心急了。他呆在这儿灰蒙蒙的地方,不知时间梦里来、梦里去,早就郁闷急了。
“唉唉唉,既然你来都来了,干脆带我一起走呗。”他心虚瞥向一旁,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可以,但我有问题要问。”覃鹤沉声,墨眸微凉,好像一把随时勘破谎言的尖刀出鞘。
夙安聚拢飘忽的眼神,“那你得答应我,问完不许后悔,不带我走。”
“好。”
听覃鹤满口答应下来,没有丝毫犹豫,他不放心的再加条件:“你以灵力发誓带我走。”
“发毒誓。”夙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