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丘古月偏过头,似笑非笑地颔首同意,“闻老板请随意。”
覃鹤传音顾宙:“快些走,不用留在这里等我,孟师傅一个人忙不过来。”
顾宙接受到她的信号,担忧看向她,起身作礼,对她点头示意方才离席。
龙丘古月摇晃着杯中酒,百无聊赖地一饮而尽,听见细微地关门声,施施然回眸一笑。
“坊间听闻,五年前闻老板和一对蛙妖来到芦花镇。醉翁楼开业既成名,不知闻老板一身精湛本领师从何处?”看她样子似是一个灵力低微的神族。
覃鹤展眉一挑,换上一副嘴脸,语气多了些无奈又暗含几分得意:“家师已仙逝多年,我拜师学艺无非在东芜国混口饭吃。我看公子气宇轩昂,气度不凡,倒非池中人物。”
“哦?”龙丘古月听她一副市井人的口气,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话张口就来,微微有些兴致缺缺。
可以细想来,春桃那丫鬟自作主张给人玉佩自证身份。这小神族走南闯北,也该见过他们家的族徽。六爪龙族,可是龙族血脉中最尊贵、最稀少的血脉。
龙丘古月起了捉弄的心思,修长手指执起折扇单撑着脑袋,金冠束起的高马尾此刻随着主人慵懒松懈的姿势,一起倾泻在座椅上。
“你知我是何人?”
“不知。”覃鹤面色恰到好处露出半分犹豫,半分不解。
像是看透她拙劣的演技一般,龙丘古月这人倏地捧腹大笑,眼尾泛红,楷去不存在的泪花,俨然一只琢磨不透的玉面狐狸。
这大哥能不能有事说事,覃鹤表示自己打太极打的有点累了。
“罢了罢了,你若真不知道,我说了于你无用;你若真知道,我不说便了然于胸。”
覃鹤见他自顾自垂眸喝起酒来,斜坐着的俊俏青年,这个角度正好可见他挺翘优秀的鼻梁,长睫煽动,好似两把勾人心弦的小扇子。
微不可察地收回目光,覃鹤总不好干坐着。
前座上林籁泉韵般动人的嗓音,轻描细语道:“这是西荒国的糕点。”
覃鹤闻言,拈起离自己最近一盘粉红如霞的糕点,一口放入口中。
甜而不腻,恰到好处,这个味道带给她的感觉很难细评。覃鹤转而又捻起一块,这次分两口品尝,转瞬即逝的感觉已然荡然无存,是再普通不过的梅花酥。
“西荒国的梅花酥外酥内甜,酥而不渣,甜而不腻。”她赞叹道。
“闻老板认为,这道梅花酥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良的地方?”
面对他不疾不徐的发问,覃鹤细想一下,给出一个中肯直白的答复:“制作点心之人,最后匆匆打开了高火烤箱的锅盖,想看看有没有熟透,导致中途温度不够,欠了一点火候。可看出做糕点之人心思细腻,就算差点火候依旧美味。”
龙丘古月细想第一面时神采飞扬的闻歌,与今日大不一样。现今,他得加上一句文采飞扬。
“哈哈哈闻老板这个朋友我交定了,这在美食上的造诣比我可高多了。闻老板以后唤我一声古月便好。”
覃鹤再次端起茶杯,笑意盈盈:“古月兄,唤我一声闻歌便好。”
龙丘家,龙丘古月,不知道和小姑姑有没有渊源。
一来一回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畅聊美食,古月毫不吝啬夸赞当时的鱼汤面鲜美至极。从醉翁楼的盲盒菜肴,话风一转落回了她的身上。
“闻歌是哪国人士?像你这般精通美食的知己天下难寻一个。”
覃鹤伤感摇头,“我不过就是东芜国的流浪人士,得了‘师父’可怜收留。”
“怪我提起你的伤心事,闻歌可以喝酒吗?”
“能喝,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好。”龙丘古月指尖微动,雅间传递铃声,不过片刻,小斯端上两杯温热的好酒。
覃鹤打开酒盖一闻,酒香四溢,是她最爱的上好橘子酿。
古月是有好好打听她的喜好的。
“闻兄的名字甚好,你可知西荒国走丢的小帝姬?”
覃鹤思绪万千回转,单手扶额撑头,扯唇不甚了了一笑。
她神色不明,毫不关己的脱口而出:“听闻西荒国走丢的小帝姬是国主幺女,甚得宠爱,天赋异禀,有四海八荒第一神女之称。莫约十岁时被亲姐姐牵丢了,皇室倾全国之力都未找到,对吧。”
龙丘古月愁绪地捏了捏眉心,郁结于眉宇,口气不佳反驳道:“闻兄,坊间传闻杜撰。小帝姬是自己走丢,被不知何人拐走的。”
覃鹤手一用力,杯子尽碎,有一片大的划破了右手指,她有条不紊地掏出手帕捂住伤口,“古月兄这般清楚是西荒国本国人?”
龙丘古月再没捉弄她的意思,毫不掩饰周身气势,高等神族的气息扑面而来。
“聪慧如你,看清玉佩样式,应该料到我是西荒国人。”
覃鹤贯彻到底充楞装傻和他打哑迷,但态度一改之前谨小慎微,放开话匣子坦率直言:“开始不确定,可现在古月兄亲口承认算板上钉钉。”
龙丘古月喜欢聪明人,对她这个名字爱屋及乌,“你的名字很好,和她的名字有两字相同。”
覃鹤呼吸急促两分,心尖一颤,“我看古月兄很是紧张有关小帝姬的传闻,你又是那位失踪小帝姬的何人呢?”
龙丘古月打开的折扇轻轻摇晃,大方承认,“亲人。”
不知为何,他遇见她话匣子就打开,今日多说了两句关己的题外话。
覃鹤沉寂枯竭的记忆中,穿书前后的亲人面庞是模糊不清的,倏地回忆起仿佛注入了生机,一下子显得格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