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新娘就是小姑娘口中的鬼娘子,脚沾地后,就掏出了一面菱花镜来。也没见她掀盖头,就那么照了照,这才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瞧着鬼异的很。 葭月正觉得古怪,街西就传来了阵阵乐声。紧接着,一只鬼马就打西边跑来,马上坐着个纸扎的书生,身披大红袍,胸前系着朵大红花。虽是纸扎的,却瞧着跟真人一般无二。这还不止,在这红袍书生后面,还跟着一群小鬼,媒婆,吹吹打打的,抬箱抬轿的都有,瞧着好不热闹。 等到了鬼娘子跟前,那纸书生这才一躬身道:“小生来迟,请娘子上轿。” 鬼娘子又一次咯咯的笑了,这一次的笑声里却有几分凄凉。略福了福身后,她就扭腰上了轿。 媒婆子见新娘上轿了,立马喊了声“起轿”,由纸书生开始,一行鬼众立时调了弯,继续往回走。 葭月跟槐序对视了一眼后,同时追了上去。他们也没往街上去,却是在屋檐上跑。 柴房里,察觉到葭月和槐序离开,赵宝川犹豫了下没跟上去。早在那乐声响起的时候,他就想出去瞧瞧了。不过他怕又遇见个恶龙那样的,到底是忍住了。汪源和谢幽因着在修炼,倒是没注意。 却说那一行鬼众出了街后,走的越发的快了。等到城西的一个坟地里,坐转右转没几圈,就消失不见了。 “阿序,你怎么看?”葭月扭头问槐序。 “我们跟过去瞧瞧就是。”槐序说着就往坟地里飞。 葭月跟着槐序在坟地里一阵乱转后,就见着坟地不见了,眼前多了一座红坊门,坊门前写着花街。门前守着个老头,见着槐序和葭月也不见惊讶,却是摆出个碗道:“十枚魂晶,没有魂晶,一百块低阶灵石也行。” 槐序听了,取了二百灵石抛了过去。正要进去,那老头就递给葭月一个鬼面具,“戴上这个,明天黄昏前出来,晚了可就要等到明年了。” “为何不给他也来一个?”葭月指着槐序问。 老头笑了笑道:“他脸上那个可比我给你的这个好使。” 涉及槐序的秘密,葭月也没多问,反而问道:“那鬼娘子是?” “一个可怜鬼。”老头说着就闭了眼。 谷见此,槐序就道:“走吧。” 两人进去后,就见着一座从中间劈开的石山,中间约莫有两臂宽。两边的山壁上向里建了大大小小的石楼,底下还有个又高又长的山洞,似乎以前就有,也被劈开了一般,一边一半。左边都挂的半幡,贴的鬼符,且安静的很。就连底下的洞里的小店,里面也多是惨白一片,连着挂着的灯笼,也是绿惨惨的光。右边却是不同,挂的都是红灯笼不说,各家更是欢声笑语,瞧着热闹至极。 槐序和葭月去的自是右边这条街,没走两步,他们就见着先前那个媒婆子。这老妪正坐在一家院子里喝喜酒,身边还多了个服侍的小女婢。 见一群鬼自顾自的进去,又自顾自的坐下,葭月和槐序就坐到了那媒婆那一桌。媒婆子愣了下,立即喜笑颜开道:“你们两个肯定是新来。” “阿婆为何这般说?”葭月奇道。 媒婆子一挑眉毛道:“还不是一个个都跟白眼狼似的,接亲的时候用的上我就客气三分,等新娘一接回来,就把我丢到一边。唉,世风日下,人…啊不,鬼心不古啊。”说完,她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黑漆漆的肉食晒进嘴里后,这才又道:“想我还做人时,谁见着我时不带个笑脸,就怕我给他们说个不好的。对了,小姑娘,我瞅你长的俊俏,可想过说过甚样的人家?你放心,我一准给你说个好的。我跟你说,最近坊主的儿子也要说亲了呦。”说完,她还瞄了槐序一眼。 “多谢阿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葭月说完,还特意朝槐序看了一眼,这才低了头。 这模样瞧在媒婆子眼里可不就是害羞,她意会道:“虽只半张脸,却也能瞧出是个好的,你有福了,倒不用我操心。”说完,她又自灌起了酒。 槐序原不喜媒婆子盯着自己看,听了这话,嘴角稍向上弯了弯。虽然他知道,葭月不过行的权宜之计。什么心上人,这丫头完全是见鬼说鬼话。 葭月可不管槐序什么想法,她从善如流的道:“借阿婆吉言。对了,今个这娶妻的是谁?我瞧着新郎怎的与我等多有不同?” 媒婆子往内院瞧了一眼,这才道:“造孽呦,这鬼娘子当年负了人,后来又反悔,这才做鬼也不安心。”说完,她又小声解释道:“新郎失了七魄,又去了两魂,如今只剩一缕残魂,这才寄住在纸人里,也不记得她了,如同个小娃儿一般,全凭她折腾。鬼娘子这是想着将他另外两魂也招了来,这才年年来这么一遭。世上古难全,真要是后悔,又为何不干脆放了人去投胎,被拘在这纸扎的身子里,想来也没甚活头。听说幽冥异域的鬼差们又往玄明界来了,要不是我做鬼做习惯了,我一准也去投胎了。” “我听着倒像是一对有情人,这里面莫不是有甚典故,还请阿婆细说说?”葭月觉得,这故事可别话本来的有意思多了。 “多少年前的旧事了,你不知道也是有的。他们俩个还活着的时候,是一对羡煞旁人的小鸳鸯。临到要喜结连理的时候,鬼娘子忽然要测一测新郎的真心。这鬼娘子家里有一面祖传的菱花宝镜,说是两人结发后,以镜为天拜过,再同往镜子里照一照,就能见个一二来。这里头还有个说法,说是若是两个人皆是真心,镜子里就会显出两人共白头的情景。若是有一人非真心,则真心的那个要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