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微微笑着摇头,“先生明知三从是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而妇德、妇言、妇功、妇容,这四德先生您又遵守了哪一条呢?”
景晨微微撇嘴,这个马文才真是迂腐!
见谢道韫一时不知说什么好,景晨起身回答,“德、言、功、容四德男女都当遵从。品德,能正身立本;然后"言",要有知识修养,言辞恰当,语言得体;其次是"容",即相貌,指出入要端庄稳重持礼,不要轻浮随便;最后是"功",即治家之道。
谢先生才名远播知识渊博,举止得当、衣着妥帖,谢家昌荣繁盛,又哪里没做到“四德”?且不说谢先生尚在闺中,父母早逝,马公子让她如何去做你口中的“三从”呢?”
“马公子,儒家以“礼”为主,而尊师重道更是重要,你在课上打断先生讲学,又做到了德、言、功、容的哪一点?”
见马文才说不出话,景晨对谢道韫执了一礼坐下。
谢道韫对景晨微笑颔首,暗叹道,上虞黄景晨果真名不虚传。
“说得好!”梁山伯与祝英台当下就替景晨喝彩。
余下弟子也纷纷鼓掌。
这个最小的学子也在大家心目中留下了一个能言善辩才思敏捷的印象。
上虞黄景晨,果真厉害!
马文才被景晨的话噎住,心下生气,“本公子岂能与你等小人及女子同室。听着,是男人的就跟我走。”
他转身欲走,还是把景晨给拉了起来,“黄景晨,我不与你计较,你还不赶紧跟我走?”
景晨有些诧异,她才刚怼了他,这人还想拉着她一起走?
马文才其实也不坏啊,只是心高气傲,观念太过大男子主义那一套了。毕竟他是在男尊女卑的大环境下长大的。
景晨也没什么计较的心,轻轻扯了扯马文才的衣袖,让他弯腰。
没办法,谁让她现在才十二,年纪小,个头也不高。
“品状排行你忘了不成?”
温热的气息撒在耳边,马文才觉得耳朵有些痒,离得近,还闻见了景晨身上淡淡的冷梅香。
黄景晨身上的味道还怪好闻的。
其余人有些莫名景晨对马文才说了什么,只见刚才还闹着要走的人立马对谢道韫行礼认错。
领头的人都不走了,其他人也不敢走啊,只能乖乖坐下继续听课。
不过,景晨在他们心中又多了一条:不能惹。
都能让书院老大马文才听话,黄景晨惹不得啊!
晚饭后景晨在书院里闲逛,看见祝英台和王蕙走在一块儿,还在想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就察觉到暗处有人,一支利箭朝祝英台她们直射而去。
景晨随手捡了块石子将箭击飞,真亏得她自小习武,不然还拦不下这支箭。
这个世界没有灵气不能修道,可习武还是没问题的。
她明明就是来读个书,怎么还那么多事…
王蕙和祝英台吓了一跳,见景晨把箭打飞松了口气。
“多谢景晨贤弟。”
“多谢黄公子。”
“无事,你们没事就好。”
“你们可有惹到什么人?”
见景晨这样问,两人思索了会儿摇头。
“黄公子,你看这支箭!”王蕙把箭捡起来递给景晨。
这箭我也没见过啊,不过书院里带着弓箭来的好像就是马文才吧?
可马文才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他就算是和人不对付也该是光明正大的。
若说是王蓝田还差不多。
景晨倒没想到自己一猜就猜了个准。
“你们早些回去休息,我查到了射箭人会告知你们的。”
“好,多谢黄公子。”
“谢过景晨贤弟。”
景晨点点头,心下无奈,她最年幼,要是全书院都同祝英台这般唤她“贤弟”,还不如直接叫她名字或者“黄公子”呢。
等祝英台和王蕙离开,景晨循着先前射箭那人所在的方向找了过去,这人知道躲,却不知道清除痕迹。
等到了目的地一看,不就是马文才的学舍吗。
王蓝田与马文才合住,他要是偷拿马文才的箭,还真有可能。
只要知道谁在先前那个时辰回的学舍就可以确定凶手是谁了。
回了住所,风由打水给景晨洗漱,“风由,你今晚可见到马文才是何时回的学舍?”
“回公子,马公子在晚饭后就直接回去了,不过半个时辰前我还遇见他和书童在散步。”
好了,破案了,射箭那人是王蓝田。
半个时辰前马文才和马统在散步,而射箭的事就发生在半个时辰前。马文才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这个王蓝田做坏事还知道栽赃嫁祸啊。
祝英台和王蕙遇袭那处,当时可是只有景晨、王蕙、祝英台以及射箭人四人啊。
第二日谢道韫要教授棋艺,不过这堂课是自己预习。
景晨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正在自个儿对弈着玩,马文才就在她旁边坐下了。
“自己下棋多无趣,我陪你吧。”
看这人一脸的我完全是看你可怜没人陪你下棋才大发慈悲帮忙的神情,景晨默默把手中棋子放回棋盒。
她是拒绝了别人自己下着玩的好吗?!
“重启一局还是继续?”
“重启一局吧。”免得说我以大欺小。
亏得马文才后半句话没说出口,不然景晨还不好好虐你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