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流转,你在那里,我来寻你。
素白中衣的少女抬手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是何处?
“姑娘,你醒了?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吗?”玫红色衣裙的少女走进来语带恭敬。
“头有些晕,其他还好。”
“姑娘稍等,奴婢去唤大夫。”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少女揉了揉额角,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是谁?
刚才的侍女领了大夫进来给少女诊脉,而后一道匆乱的脚步声踏进房里。
“小枫,你终于醒了。可有不适?”华衣锦服的男子身上透着股贵气,望向小枫的眼里含着关心。
小枫?是我的名字吗?
小枫低垂眼眸,轻轻摇头。
诊完脉,侍女领着大夫出去,等房里安静下来,最后出现的男子低声道,“小枫,你先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身体养好再说。”
小枫放在被褥下的指尖轻敲了两下床檐,“你是谁?”
李承鄞听闻此言愣住了。
“小枫,你不记得我了吗?”
“你唤我小枫,当是认得我的。侍女以你为主,唤我`姑娘`,那此处应当并非我家所在,那我家在何处?为何会出现在你这里?”
听到小枫的疑问,李承鄞眼里快速波动了一下,安抚道,“小枫,你别急。你名唤曲小枫,乃是西洲九公主。我是豊朝五皇子李承鄞,曾领旨为太子前往西洲求娶你为太子妃。只是路遇歹徒太子兄长伤重而亡,而我也重伤昏迷,是你出行时救了我。此次你出现在豊朝,是我外出在边境河道里发现你的。当时你已经昏迷了,我又要赶回朝都,就将你一起带上了。”
最有信服力的话无外不含一分假,李承鄞没骗小枫,说的都是实话,只是省去了一些事情罢了。
窗外阳光明媚,花木清香从窗口传了进来。
在房间里养了几天,小枫放下棋子,走出房门。
再呆下去,她怕是就要发霉了。
走一走,松松筋骨也好。
“姑娘,翊王殿下说您身体得好好将养,不能吹太久的风。”
侍女低声劝说。
“无碍,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小枫跨过台阶。
我的身体,其实并没什么问题。
换上中原服饰,在小枫身上也毫不违和,蓝色的衣裙,有种清雅的美。
院子里种了不少花,有花匠精心照料,都养得很好,开得很漂亮。
小枫走近花圃,离得近的一株白色芍药娇娇俏俏舒展着枝叶,她抬起手轻轻抚过芍药花瓣。
“姑娘,这些花都是翊王殿下特意命人为您种的,每日都有花匠照料,开得可好了。”
蓝色衣裙的少女弯腰抚花,墨发垂落,像极了落下凡尘的仙子。
李承鄞一进院子就看到这一幕,嘴边不由噙着笑,“小枫,你若喜欢,把这株芍药移栽到你房里可好?”
小枫收回手,她不知正满面笑容朝她走来的少年郎好似回到了当时那个在西洲简简单单讨她开心的顾小五。
“不必了,它在这里开得才好。”
“好,都听你的。”
娇养的花儿,离不得人。
夜里睡去,小枫梦见自己穿了一身红衣,走在一条铺满星辰的路上。
调皮的星点绕着她打转。
走了半天还没走到尽头,她直接席地而坐。
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从另一端向她走来。
“小丫头。”
好听的嗓音响在耳边,玄色衣衫的男子支起一条腿坐在她身边。
“有话想和我说记得摇铃,无论我在哪里都能听见。”
小枫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铃铛,晃了晃。
这铃铛没声呀?他能听见?
“好了,我真能听见。”
带着点宠溺的口吻,小枫正想问他是谁,男子的身影就淡去消失不见。
从梦里醒来,小枫知道自己做了个梦,却模模糊糊只记得自己好像梦到了星星还有她的铃铛。
抬起戴铃铛的那只手,小枫晃了晃。
“怎么就没有声音呢?”
这铃铛,坏了吗?
远处一座高楼屋檐上,曲着一支腿坐着一位墨色束腰衣衫的少年。
少年墨发高束,气质本有点冷冽,妙的是额间有一点朱红色,为本冷冽的人添了几分隽秀。
什么铃铛坏了?
又是她在说话?
少年揉了揉太阳穴,从高楼上一跃而下迅速消失。
自半个月前,他就偶尔能听到有个女孩子在他脑子里说话。
你到底是谁呢?
但他谁也没说的是,这个女孩子他一点都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