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华蓝惊异,以前在公司做事,每次去车间,工人们和蔼可亲,还很乐于帮助人,很难想象闹事的场景。
“人之常情,辛苦一年,原指望拿钱回家过个好年,却比期望少很多,丽娜这两年生意不好,没赚到什么钱,她本就强势,这次也是定了发放标准就不更改,一点不打算让步,结果双方一言不合就冲突了。”金泽捋起衣袖,华蓝看见他破了的衣袖下面,手臂上有一道伤口,伤在了手臂外侧,他擦起药来很是不便。
“我来吧。”华蓝打来清水,将伤口稍作处理,然后用棉签蘸上碘伏,仔细为他消毒。
他们处在灯光下,华蓝的神情很认真,从金泽眼里看向她,能看清华蓝每一个细微的表情,这一天真是经历丰富,他和华蓝一起做了晚餐,又去给钟丽娜应对了一场闹事风波,而他疲惫回家时,华蓝在家里等着他,给他处理伤口,如果,没有这场风波,如果他们象所有的小夫妻一样,那么他们的日子应该就是这样,一起做饭,想吃什么做什么,有商有量,或者,这个安静的小窝里,她回来晚了,他等着她,他回来晚了,她在等他,,每天每日,平淡如流水,却充实着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
这真是一种美好的向往,金泽不敢想下去,因为再想就可能变成了一种奢望,但他还是情不自禁,“华蓝,”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嗯。”华蓝应着,眼睛却没离开正在处理的伤口。
“谢谢你,谢谢你还在这儿等我,我以为这么晚,你已经回去了。”
华蓝抬头瞟了他一眼,“我是不想等你的,早想回去了,可是答应了你,我又不想食言。”这时,伤口已经处理好,“还有哪儿?”她问。
“什么哪儿?”金泽还沉浸在憧憬中,一时没领会过来。
“伤,还有哪儿受了伤?”
金泽动了动身体和四肢,其实有好些地方都带着疼痛,当时他把外套罩在钟丽娜身上,竭力护着她从一群人中离开,尽管前后有保安拦着,但愤怒的工人们以为他们趁机逃脱,一拳一拳还是向他们挥过来,而这些拳头全被挡在钟丽娜身前的金泽承受了,更有甚者,一个工人捡起一块石头向他们身后扔过来,砸在了金泽的肩颈,也正是因为这样,总经理才气恼地拿着喇叭警告要报警。
“这儿。”金泽指了指肩颈那一块。
伤处被衣领遮住了,华蓝将领口扒开,就看见一大片淤伤,“这怎么弄的?怎么伤的这么重?”
“石头砸了一下,没什么了不得的,过几天就好,你现在帮我上上药酒。”他将药酒瓶递给她。
“这么大块石头没躲开吗?再往上一点,就砸到脑袋了,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不灵活呢?“
金泽听着她象教训孩子似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你平日是这样训斥菁儿的吗?”
“菁儿都比你机灵,别看她年纪小,班上男生可没谁敢欺负她。”
“他们敢?谁欺负她,我捏死他。“”金泽立刻变得严肃。
华蓝说着话,将药酒抹在淤青处按揉,待药酒化开,便于活血化瘀,她手劲力度突然增大,金泽猝不及防,疼得“嘶”了一声。
“怎么了,弄疼你了?”华蓝手劲放缓。
“不,没有,很好,就要这个力度,还可以再加大一点,你帮我在这一处多揉捏揉捏。”金泽说,痛虽然痛,在药酒的作用下,被华蓝的拿捏得又痛又爽。
华蓝的手指纤细,在他肩颈上下滑动,使力,金泽竟奇妙的感受到在肌肉上跳舞的享受,在痛与爽的伴随下,金泽对这种感觉又爱又恨,无以自拔,“我其实非常讨厌受伤,今天才知道,受伤有时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金泽说。
“什么?”华蓝没听清。
“没什么。”
这时,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又清脆响起,荧屏上“钟丽娜”三个字显得特别亮眼,金泽一把拿起电话接通,“怎么了?丽娜,你那儿没什么事吧?”
便于他专心接电话,华蓝搭在他肩上的手停了下来,站在他身后,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可闻,“没什么事,你伤得怎么样?”
“不是什么大伤,过几天就没事了。”
“让你跟我一起回这儿来,你偏要去你那小公寓,阿金,来我这儿好吗?我不想一人呆着,心里难受,来这儿陪陪我吧,我不想孤伶伶徒对四壁,来这儿,晚上抱着我睡好吗?“卸下了女强人的外衣,钟丽娜的语气完全是一副小鸟依人的无助和柔弱。
“我……,”此刻,金泽能清楚感受到肩上的那双手虽然没有动,手指却越收越紧,直至突然放开,还未等金泽回答,就见华蓝疾步进屋拿了自己的外套,朝大门外走去。
“华……,“刚喊了一个字,金泽又急忙对着手机道:”丽娜,我现在有点事,过会儿打给你。”说罢,匆匆挂了电话,向外面追赶。
此时,华蓝已站在电梯口。
“华蓝,”金泽抓住她的手臂,“听我说,不是那样,只因为丽娜一个人在这儿打拼不容易,现在是她很难的时候,即便我陪着她,不代表我就想要干什么。”
华蓝甩开他的手,“这种话你自己信吗?”她怒道,随即了然一笑,“是了,你和她的之间又不是一天两天,跟我解释那么多干什么?你们的事,不必对我说,抱歉,是我打扰了。”
金泽再次抓住她的手,“不是的,华蓝,能给我一点时间吗?就这一段时间。”
“放手。”华蓝冷颜,又要甩开他的手,却怎么也甩不掉。
“不放。”金泽抓得更紧了。
“你放不放?”
“不放。”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