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蓝一时无语,她对演出后的一段争执没印象了,既然李贤燃这么问,想必金泽和他已经说过什么了,她虽然无意跟其他人谈及自己的感情,但李贤燃这几年待她的好,她还是能感觉出来,只是李贤燃从未明示过,她便不可能妄加揣测,如今这么堂而皇之问出来,下面的话也似是要呼之欲出。
可李贤燃不是华蓝的选择,或者说自从被金泽伤害后,她将家搬到此处就没打算再做任何选择,更何况她与金泽一直维持着婚姻关系,她也没得选,对于李贤燃,她认为是一个亲近的家长,很好的伙伴,真挚的朋友,甚至于值得信赖的大哥,他们有着深厚的情谊,却从来不是爱情。
“也许现在跟他说明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华蓝想着,李贤燃的帮助向来是默默无闻的,但随着越来越多的帮助,华蓝心里也感到不安,她今天与李贤燃走的这么近,很大程度是迎合了她母亲,不想让她伤心,另外,她也认为经历过一段不幸婚姻并且至今未再娶的李贤燃不会轻易想冒险再尝试另一段婚姻,所以他不表明,在华蓝看来也甚是安心。
但今天开门见山的问话,华蓝却无法无动于衷,她给不了李贤燃希望,即便没有金泽,她也不愿以后的生活为了得到男人照顾而答应以婚姻换取,那样对李贤燃不公平,对自己更是一种怜悯,所以她只能让母亲失望,于是很肯定地回答了他,“是的。”
李贤燃犹如一盆凉水在这寒冬腊月从头泼下,一直凉到脚跟,冻彻心扉,但毕竟之前有了心里准备,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你,爱他吗?”
这个字眼华蓝不能撒谎,她清楚李贤燃余下的潜在台词,但她不打算给予他任何希望,“我们的婚姻和爱情没关系,我们只是扭在一起的两个蚱蜢,谁也挣脱不了谁,仅和我们有关,和别人无关。”
“可是,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华蓝也想知道,以前是为了契约,后来是为了报复,现在呢?应该是“为了菁儿”,他是菁儿的父亲,她不能让菁儿没了父亲,但金泽为什么迟迟不提出解除婚约,能想到的大概就是婚姻根本就不影响他在外面随心所欲的生活,华蓝不禁暗自揪心,“没有,没有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苦苦信守的婚姻,伤害的只是你自己,而他,比在海里纵横的鱼还自由,华蓝,你真的打算将青春,甚至一生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吗?“
华蓝一怔,“你这么说,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李贤燃不屑也不愿在人后说人坏话,但他更不愿华蓝空付这段无望的婚姻,“……我看见他身边有一位金发女人。”
钟丽娜?华蓝的心被蛰了一下,其实以李贤燃的性子断不可能对陌生的金泽下出如此结论,肯定是这样看见或知道了什么,她佯装淡然一笑,“没什么奇怪,他就是那样的,长得那么耀眼,从认识之初,他就一直如此。”
“华蓝,”李贤燃真挚地说,“他不配你浪费时光,你为什么不回头看看别人,我一直在等你。”
华蓝虽竭力想避开他的表白,但见他这么坚持,内心还是几分感动。
“我知道自己不能对你的婚姻指手画脚,但请你在思想稍作停留的空隙,好好考虑一下我的话,好吗?”
华蓝正欲回答,李贤燃仿佛不愿直面她的拒绝,又抢先说道,“我不急于你的答复,可以等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一年,两年,我只希望你真的考虑清楚,再告诉我。”
华蓝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前两天前还意气风发,光彩盈面,满含笑容的男子,现在却萎靡不振,乱发蓬松,眼里布着血丝,处处透着憔悴不堪,她实在不忍去打击这样一个人奉上来的真诚,迟疑半晌,她点了一下头,以后有很多机会可以委婉拒绝。
“太好了,”李贤燃显得很高兴,“你已经出来的很久了,伯母应该着急了,我也该走了,匆忙之中,未及辞行,你帮我向老人家告罪一声。”
李贤燃走后,华蓝独自回到家,华母不住地看向她的身后,“贤燃呢?”
“走了。”
“不是说好一起回来吃饭的吗?”华母惋惜,“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就……说了一些家里的情况,过了这个年,这个班的孩子就要面临毕业,作为家长总会对未来有一些规划。”华蓝实在不想再被母亲追问。
“就这些?”
“嗯。”
华母难免失望,她这个年纪历历世事,能看出李贤燃对华蓝的倾心与爱慕,并且他很善于压抑自己的感情,可这么好的时机,却不懂得表达,华母不得不慨叹这样的人太敦实了,也由此可见,华蓝以后若能跟着他,不用担心被人利用或者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