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奈地闭了闭眼,叹着气,耐着性子向许晚解释:“其一,他们人多势众;其二,你也说了我只是个将军,我擅长的是集众人之力克敌制胜,而并非单打独斗、与人拼命。”
“我并非也是死士。”赵云郑声。
许晚张了张唇,一脸不服气地还想再问。赵云搭在她肩膀上的力道刻意加重了些,以此来打断她的话,提醒她,“你再废话啰嗦,我只怕还没走回皇叔那里,就已经被你耗尽力气,要么回答问题累死,要么被你气死。”
许晚这才抿了唇,没有再说什么。
她一路提前观察,小心翼翼地扶着赵云往刘备的院落走去。好在夜已经深了,在府上来回的侍女、仆役,乃至是府兵都不多。
他们并没有被人发现。
只是刘备的院子里漆黑一片,别说是睡了,看着就不像有人的样子。许晚迟疑了一会,张口小声地喊:“皇叔、刘皇叔,在吗?”
他话音刚落,赵云更是无奈地告诉他,“连门灯都未点,想来皇叔不在院中。如今袁本初探查募兵之人查得严,多半有几分怀疑到皇叔身上,估计招皇叔前去旁敲侧击地问话了。”
“你不必找皇叔,便是皇叔在院中只是睡了,我也不想劳烦。你直接扶我去我自己的房里就好。”赵云不容置疑地说着,率先许晚,自己转身向左,又道,“左边的那间,是我的寝居。”
许晚就只好按他的要求,扶着他往左边的房舍去。
许晚以脚踹门,门发出轻微的“啪”的响声,落在赵云耳中,有些尖锐。赵云皱眉,觉得伤口更疼了。
许晚又拉着他往室内走,室内没有灯,许晚只能去摸索门沿,防止被绊,摔倒。但她自己垮了过去,却没考虑赵云不方便,依旧直直地拉着他。好在门沿不高,赵云就只是略微踉跄了一下。
但他伤口有种撕扯的疼痛。
赵云低低地闷哼一声,许晚立马转头询问他,“你怎么样?”赵云实在耐心有限,连与她解释、责备她的力气都没有,就只囫囵地说着,“我没什么,你先扶我进去。”
许晚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扶赵云到床边坐下。
她刚站起来,赵云直接与她指名,“火石就在入门的桌案上,灯台也在那附近。你先把一盏灯台点亮,再捧着去点其他的灯。”
赵云以为,许晚虽然不笨,但是也不太聪明。
许晚依言地去做了,很快室内变得灯火通明。许晚能看见赵云的面色又白了几分,原本红润的双唇,也渐渐地褪色、变干。
许晚先给赵云倒了一杯冷茶,赵云已经三下五除二地撕开自己腰腹间的衣衫,露出被鲜血染红的皮肉。
他的腰上有腹肌。
但是不等许晚仔细欣赏一番,赵云催促她道:“劳烦你去打一盆水来。”
许晚后知后觉地应着好,把茶盏放在赵云的床边,立马转身跑出去。
未几,许晚就端了水回来。
她随便扯了赵云房内,触手可以拿到的布帕放到水里润湿,稍揉搓后拧干,去给赵云擦拭伤口。
她先前还没仔细看,如今仔细一瞧,那伤口若有一根手指长,像是被锐利的兵刃划开,两边的皮肉平整完好,但是伤口很深,不断地有鲜血汩汩涌出。
许晚鲜少会见这样血腥的场面,心里多少有几分不适和恶心,但她只能强忍着,双手僵硬地去给赵云处理伤口。
她先随便一压,原本白净的布帕顿时被染得鲜红。她又将布帕翻了个面,继续去压。及布帕两面都被染红了,赵云身上的血渍根本没有丝毫的消减。
许晚只能拧着眉,重新去洗布帕,再不停地来回重复这两样动作。
七八番之后,总算能看见原本赶紧、浅麦色、肌理细腻的肌肤。许晚甩开手中的布帕,又拂开手边的盆,起身在赵云的指引下去拿伤药。
那装伤药的抽屉,满满的都是相类的药瓶。
许晚随便抓了两个,拔开盖子就是一起倒在赵云的伤口上。赵云痛得龇牙咧嘴,但几乎没有吭声。许晚看着他说不上是心疼,还是能和他共情,担忧地问着:“你还好吗?”
赵云波澜不惊地咬牙回答:“暂时还死不掉。”
许晚就继续倒手里的药,到把两瓶药都倒完,伤口渐渐地总算止住血,许晚总算长长地舒了口气,瘫坐在床边,开始微喘。
赵云望她忍俊不禁,“受伤的是我,怎么你比我还要艰辛的样子。”
许晚没好气地回答:“我还不是怕一个不慎让你的伤势更严重了。你也是真的厉害,皮肉都破开成这样了,还一声不吭,就不疼吗?”
如果是许晚,肯定已经嚎啕大哭。
赵云似笑非笑,“这点伤口才哪到哪,于战场上来说,能活下来的伤都是小伤。”
说着,他垂眸瞥了自己腹上的伤口一眼,紧接着又道:“还要劳烦你,替我将身上破烂的衣服脱去,然后以布带绑好伤口,再帮我拿一身干净的中衣来。”
许晚摆摆手,表示做这些都不算什么。
她直接不扭捏地去脱赵云的衣服,赵云没想到她会真这么不扭捏,反倒自己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赵云没有再与许晚对视,许晚专心地脱下赵云的衣服。见赵云完全露出上半身,看着呆了呆。赵云的身形挺拔颀长,穿着衣服看上去是不算太魁梧的,但没想到脱了衣服,竟肩颈与胸腹皆是肌肉。
肌肉不是夸张的那种,而是略微鼓起,以许晚观之刚刚好的样子。
许晚在脱他衣服的过程中,指尖有触碰到他的肌肤,虽算不上肤如凝脂,但也颇为顺滑。不过这些都是简单的皮肉之态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