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晚应和,“对对对,我也是这样听说,才决定去新野的。是去找刘皇叔的庇护的。”许晚暗自又道,没曾想,刘备的名声还挺好。
这一夜,许晚是靠着新认识的妇人和小女娃睡着,过去的。
翌日天亮,流民队伍继续往荆州的方向赶路。许晚跟在妇人和小女娃旁边,时不时地逗逗小女娃,和小女娃你追我跑地开心玩着。
她们大的没什么城府,小女娃又天真烂漫,渐渐地,妇人也就对许晚放心下来。时不时望着许晚和小女娃玩得高兴,自己也会开心地笑起来。
到过了鹊尾坡,妇人更指着前方道:“马上就是新野的地界了,不过,也有人说鹊尾坡一带,有盗贼和山匪横行。”
妇人的话音刚落,身后的驿道上就传来马匹疾驰的“踢踏”声,以及不耐烦地叱骂:“让开,都给老子让开,你们这些卑贱的流民,肮脏污秽不说,竟还敢挡了大爷们的路。快滚——”
随之有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那马车云锦华盖,装饰颇为不俗,前方一个穿着体面的御者,后面还跟了许多侍女、仆役,瞧着就像是大户人家的车队。
车队越走越远,许晚朝着他们的背影张牙舞爪对妇人说道:“我瞧着,合该这些肉食者才是盗贼山匪才对。”若不是盗贼、山匪,怎么会有这么嚣张的气焰?
许晚这样说着,小女娃拽住她的衣摆,好奇地问:“阿姊,肉食者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叫他们肉食者?”
许晚垂眸,望小女娃,认真地回答:“《春秋左传》曾说,‘肉食者鄙,未能远谋’。肉食者就是说那些吃肉的富人,他们荒淫无道、欺压百姓,都是坏人。”许晚边说,边还笑吟吟地掐了掐小女娃的脸。
小女娃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缓缓地点头。
然而就在小女娃点头的一瞬,从旁边的山坡上突然冲出一群人,大喊大叫着,将前面快要走远的车队拦截下来。
许晚目瞪口呆,妇人神色慌张。
那之前喊话的御者望着这群突然出现的人,就是破口大骂:“你们是谁,竟敢拦截大爷们的车驾,不想活了是吗?”紧接着,御者身后有七八个提着刀做防备姿态的侍卫,走上前去,与那一群人对峙。
一群人中一个穿着破旧布衫,露出半截臂膀,右侧脸眼下有一块刀疤的中年男人,闻言,不屑地“呸”了一声。接着,一个抬手、放下,毫不犹豫将一柄断刀,刺进一个侍卫的身体。
侍卫轰然倒地。
许晚下意识地捂住了手边小女娃的眼睛,自己害怕得开始发抖。
那中年男人刺伤了一个侍卫之后,两边不由分说地交战起来。很快,就有更多的侍卫倒地。原本全是灰色泥土、沙石的地面,此时多了几抹猩红。空气中的草木味道也被血腥味遮盖。
许晚的眼睛似乎都忘了眨。
那一群人重伤了大多数的侍卫,有一个侥幸跑走的,嚷嚷着:“你们……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新野城内报官、搬救兵……”话还没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侍卫跑走后不久,有一甚至是只拿了菜刀的劫匪,靠近到那中年男人面前,担忧地说着:“老大,他们有人去搬救兵了怎么办,到时候那新野城里的人来,又是好一个大麻烦。”
菜刀男的眉头都拧紧了。
中年男人不以为然地道:“让他们来就是,我们只承诺过不滥杀无辜,又没说不劫富济贫,这些富贵者本就该死。”
中年男人一挥手,更道:“兄弟们,把他们的东西全都搬回山上,一件都不准落。”
说完,那中年山匪又径直朝着许晚他们这边走来。
已经有人开始哭嚎着求饶:“大人们饶命,小的们只是普通的流民,身上没有半分钱银,大人们饶命啊……”甚至有人跪在了地上,埋首磕头。
那中年山匪倒是不为所动,淡淡地睨他们,不耐烦地道:“别哭爹喊娘的了,老子又不劫你们,看你们这穷酸相,怕是裤兜里比老子都干净。老子过来是想告诉你们,进城后不要乱说话,否则老子找到你们,砍你全家。”
中年山匪扬起手中的断刀。
流民们纷纷点头如捣蒜,“小的们记住了,绝不会在外面多说一句。”
“好了,都滚吧。”中年山匪让开前路。
流民们开始试探着往前走,到走过山匪的身位,又仓皇地跑起来。许晚跟在妇人与小女娃的身后,也是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地只盼着能快速通行。
然而,她刚到那中年山匪面前,中年山匪竟横刀挡在了她和妇人与小女娃之间。
许晚害怕地后退,妇人与小女娃回眸看了她一眼,而后虽然面有不忍,但还是快速地跑远。
许晚依旧低着头。
那中年山匪道:“小丫头瞧着身段还不错,多大了,可有夫家?”
许晚颤声回答:“小……小女子,二……二十八了,嫁……嫁过三个丈夫,都……都死了……”她的手已经摸上腰间的短匕。她哪里敢说真话,恨不得把自己说成八旬老妪,克夫又灾厄才好。
这样那些山匪才不会对她起歹心。
那中年山匪闻言却是一笑,拿着刀抬起她的下巴,坚定地说:“我瞧着你这水灵灵的模样,别说二十八,十八有吗?还嫁过三个丈夫,细胳膊、细腿,胸小腰直的,怕是连男人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吧?怎么样,跟爷爷回鹊尾坡,给爷爷当压寨夫人。”
山匪说着,就欺身逼近许晚,伸了另一只手想去摸许晚的脸。
远处,那拿菜刀的山匪见这情况,赶忙大声喊:“老大,可不敢劫掠妇孺,若是让那新野城内的将军们知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