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彦舟也探出脑袋,“陈爷爷,我跟小椿闹着玩呢。”
陈家清抬起拐杖,“姜椿言!你可不能欺负小柯啊!小柯脾气好,可是有我给他撑腰呢!”
姜椿言无奈的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阿公你最偏爱柯彦舟了!”
她转过头,看见柯彦舟鼻尖细密的汗珠,笑的明媚张扬。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他,“擦擦汗吧。”
风窜过连廊,树影摇曳。吹散了两人之间的阴霾,关系更近了一步。仔细说来,又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起了变化。
傍晚,姜椿言用上柯彦舟买的新碗。
这套碗不单卖,但她也不想追究,其他的餐具去哪里。
她手里拿着碗,仔细掂量。
十几年过去,比之前母亲买的做工要好很多。
“哟,高兴了?”陈家清往自己碗里夹菜,抬眼瞟了姜椿言手中的碗。
姜椿言没说话,只是低头夹菜,没搭理他。
“惯的你。”
柯彦舟低下头,轻轻的笑了两声。
电视里在放时下最流行的电视剧,陈秀珍看不懂,还会有一搭没一搭的跟柯彦舟聊剧情。他也耐心的解释,陈家清也时不时往他碗里夹菜。
一家人其乐融融,在这个瞬间,穿堂风不停下脚步,风扇也呼哧呼哧,家人的调笑声,姜椿言只想时间定格。
“陈爷爷在家吗?”大门外传来女声。
四人对望了一眼,姜椿言停下筷子,这个时间点,多半是不会有人上门,家家户户炊烟起,锅铲都挥冒烟了。
还是柯彦舟先一步起身,姜椿言跟在他身后。
小辈已经去开门,两个老人家自然也乐得休息。
大门敞开,是张东和张东的母亲。两人都提着东西,不好敲门,只能用喊得方式。
姜椿言看了眼,叹了口气,“进来吧。”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她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张东母亲说,对方就先一步上门。张东跟在他母亲后面,大高个这下也萎靡不振,缩着脖子,看样子昨天好一顿揍。
陈家清见到是他们,重重的落下筷子,冷哼一声。
柯彦舟寸步不离的跟在姜椿言身后,生怕这小子被骂急了,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
姜椿言害怕陈家清说出什么太难听的话,将张东留在屋里,将她妈妈带到院子里,先去厨房倒了两杯茶水。
她隐隐记得,张东的母亲原来姓姜,是她的本家,可在结婚生孩子之后,就失去了姓名,变成了张东妈。
“姜阿姨。”
姜兰一怔,拿杯子的手一颤,茶水差点洒在手上,“哎。”
“我也跟您直说了,张东他这样下去,不一定能考上高中,别的另说,他这个成绩,您也是看到过。没有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这种话实在是太老生常谈了,我也不想多说。”
姜兰是个生了孩子之后就没有再出去工作,一心在家照顾孩子,侍奉公婆。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张东可以考上个好大学。
偏偏,他还是个不成器的。
她舔着脸找姜椿言帮他补习,偏偏这混小子,还口出狂言。要不是今天早上姜椿言身边的小伙子来找她,她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只是张东他缺乏教育,他学不会最基本的尊重,如果是这样……学习再好也没有什么用。要成功先成人吧,他需要有人引导他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如果成绩不好,尚且还能弥补,人品不好……”
“是是是。”姜兰老泪纵横,抬起手来抹掉眼泪,跪在姜椿言面前,“再帮帮东东吧!”
姜椿言看了眼身边的柯彦舟,没说话。抬手双手,将姜兰扶起,“阿姨,你别这样,先起来好吗?”
他们这里的动静不小,就连陈家清都想站起身来查看,偏偏张东还是那副样子,极其冷漠,根本不在乎他的母亲,是否因为他下跪。
柯彦舟全程都在观察,见到张东这样,冷哼一声。
走到角落里,拿起一根一米长的竹竿,朝张东走去。
他个子高,虽说张东在发育期,可在柯彦舟的面前还是小鸡仔似的,提留着后脖颈,就到姜椿言面前,“你看看,你妈妈为了你求人,你呢?”
张东满脸不屑,“我又没逼她这样做!”
柯彦舟恶狠狠地将竹竿往地下一甩,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孝顺儿子!”
“姜阿姨,您也看到了,不是我不想教。我也只是个学生,我承担不起修复孩子三观的重任,您请回吧。”
姜兰还想再多说,可是柯彦舟高大,看着剑眉星目,不笑有种威严,让人心生害怕。
“小椿,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阿姨给你说声对不起。”姜兰这话说得声泪俱下,让人听了就心软。
“阿姨,您还是请回吧。”
张东比起来时还要顽劣,走时,还踢了一脚他们家的凳子。
姜椿言叹了口气,“你知道吗?她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她只是怕没有能治得了这个混蛋儿子。”
她转过头,看向柯彦舟。
那人还保持着刚刚的样子,拿着竹竿,凶神恶煞,随时一副要赶人的样子。
姜椿言被他逗笑,“你干嘛啦。”
柯彦舟被他一提醒,尴尬的扔掉手中的竹竿,脸上的表情松快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