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每天在酒吧表演有些可惜,正巧过年前交际应酬时认识了一个马上要去国外工作的乐团大提手,因此才让桑晓赶回G市。
这个大提琴手在临走之前把桑晓引荐给了乐团。乐团好几个老师经过两轮面试,觉得桑晓的技术暂时还达不到乐团要求。
虽然没被乐团录取,但指挥梁老师对桑晓很喜欢,知道好中间停了三年还能有这样的水平更是惊讶。
虽然可惜,但也没办法,梁老师只能建议桑晓再多练练,以后再来考。
桑晓虽然有些失望,但也能接受。从乐团出来的时候,她去了趟洗手间,这才发现这个剧院除了提供乐团的演出排练之外,还是个很大的音乐培训学校。
十几间音乐教室,透过窗户可以看到有老师在教孩子们乐器,常见的有钢琴、大小提琴、爵士鼓、圆号,另外她还看到了扬琴。
走廊里,还有十几个家长带着七八岁的孩子在外面等着。
桑晓想了一下,又折回去找了指挥梁老师。
两天后,梁老师就给桑晓来了消息——
一个八岁小姑娘需要一位大提琴陪练,家长特别要求是女生。梁老师觉得桑晓合适,推荐了桑晓。
家长对桑晓不是大提琴专业院校出身颇有有疑虑,但一听说桑晓是H大的学生,又有梁老师拍胸脯对桑晓的琴技作保证,也就同意了。
桑晓谢过了梁老师,说改日请老师吃饭。梁老师说饭可以不吃,但有一个事希望桑晓能答应他——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大提琴,如果可能一定要继续深造。
可继续学习需要很多钱,桑晓拿不出。
还是梁老师给桑晓指了一条路。
因此桑晓现在每天都去乐团排练,虽然不是正式成员也没有演出,但可以和里面的其他乐手学习交流,受益也是不少。
就这样,桑晓把自己的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让自己没有时间想起唐礼昀。
除了在酒吧看见染了头发的高大男生时,或者在演奏间隙发呆时,又或者夜深人静独自一人看书时。除此以外,她觉得自己就快要忘了他了。
那个一笑就拥有好看酒窝的男生,那个承载了她苦涩与心动的名字,总有一天会和那些沉痛的记忆一起,埋进心底最深处。
这个过程不需要钱,也不需要太努力,只需要有足够长的时间。
桑晓平静的等着那天到来,却没想到在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口中,依然能听到那个远在千里之外的人的名字。
更没想到只是听见,就让她平静的心湖再起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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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冷空气南下,G市的天气骤冷,一连几天阴沉沉地看不见太阳。
南方的这种阴冷不比天寒地冻的北方好过,桑晓把羽绒服又翻出来套在了身上。
这天午后,一连几天阴了好几天的g市终于下起雨来。
桑晓没带伞,只好背着大提琴跑到一个公交车站下面躲雨。
她之前的琴都是和学校或者酒吧借的,实在不方便。这几天攒了些钱,买下了一个乐团姐姐淘汰的二手大提琴。
终于有了自己琴的桑晓再一次成为了穷光蛋,但她还是用最后的钱在学校附近的饭店吃了个煲仔饭当作庆祝。
吃完饭刚走到半路就下起了雨。
等了一会儿雨势越来越大,马路边很快积起一条小河,沿着马路牙子哗哗地流向下水管道。
路上车子都放慢了速度,车轮滚过的地方溅起层层水花。
雨一时半会停不下来,桑晓和学生家长约好的陪练时间马上就到了,不免开始着急起来。
这时候从雨雾里跑进来一个女生。桑晓看着眼熟,仔细看了看,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女生低着头,迅速拍打整理着打湿的头发和羊绒大衣,发觉有人看她,转过头来。
公交站里就她们两个,桑晓友善的笑了一下,问:“需要纸巾吗?”
说着,递过一包纸巾去。
女生接过纸巾,道谢,朝她背着的大提琴看了看,又问:“你是桑晓吧?”
桑晓讶异了下,点点头。
“我叫秦潇,也是信息学院的,现在研二。”
原来是师姐,怪不得看着眼熟。
只是这女生长得娇小可人,完全看不出是比桑晓大好几届的师姐。
“师姐你好,”桑晓问:“还有一周才开学呢,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项目上有点事儿。”
桑晓看出秦潇不想多说,没再问,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手机时间,脸上焦急之色更显。
“你怎么也回来这么早?”秦潇问。
桑晓回头示意身后的大提琴:“我提前回来打工。”
秦潇点点头。
两个人并排站着,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候,一辆黑色奥迪车打着双闪停在公交站旁。副驾驶的车窗降下半格,透过这样一线车窗,桑晓看清了开车的男士。
四十多岁,衬衫西装,看着成熟老练。
桑晓正觉得奇怪,秦潇已经转身问她,“你是回学校吧,一起走吧。”
桑晓连忙摆手拒绝。
“这么大的雨,别把你的大提琴浇湿了。”她又说。
就在桑晓犹豫的时候,秦潇已经打开车后门,示意桑晓上车。
桑晓确实赶时间,见状也不再扭捏,解下大提琴放进后备箱,然后自己钻进了后座。
上车后,秦潇和男人介绍了桑晓,只说是师妹,未提及姓名,也未把男人介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