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一个怎样的思想?
正如裴如珩所说,她是想表达一个浪漫的人与妖的爱情故事,还是想讲述一个要知恩图报的故事呢?
一想到这里,顾弦歌便觉自己着实太过着急,她不该这么快下笔,应该先想好主心骨才动笔的。
如果是故事的情节是“血肉”,那么思想便是故事的“主心骨”了。所有情节都应围绕着它去推进,能让人看到这些“血肉”后,便知道作者想表达怎样一种思想。
顾弦歌一旦认真沉思,平日那副活泼俏皮的样子便会变得深邃难测,哪怕用杀气腾腾来形容也不为过。
虽然她这副样子略恐怖,但裴如珩倒不觉可怕,反而觉得有些逗趣。他见她沉思不语,便耐心等着,一直到那双深邃的桃眸忽泛起波澜,他即知这猴娃已悟通了。
这时,他轻轻搁下杯盏,问道,“那么,你想写报恩还是胭粉?立意明确了,过中的情节才能好好随之而写。”
说实在的,对于她来说,报恩和胭粉在她心中想写的欲/望都是一样的,并没有特别偏向想写哪个,唯一想写的便是有关于妖魔鬼怪这类元素的故事,而当初选材时,不过是因为当初在瓦子里看到很多棚子都会说爱情故事。
所以才有了《紫苏》,只是没想到,自己在写的过程中不知不觉写偏了,最终写出了一个不知所意的故事。
打定主意后,顾弦歌坚定道,“我想写胭粉之类的。”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裴如珩的意料,在他看来,这个脑瓜成日不知装些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的表妹,居然会写如此普通的故事?她应当会写一些妖魔鬼怪互相蚕食之类的奇奇怪怪的故事才对罢。
不过既然她说想写胭粉,那便由得她。
“既已敲定,那你先想些情节,只要关乎他们互相爱慕此事便好,喜的事亦然,悲的事也可,无须关乎情节之间是否连贯,且想了再说。”虽然他并不认为话本小说看得不多的顾弦歌能想出不错的情节,但必须让她先想。
其一,这是锻炼她的思维。其二,这是她的话本,便应都是她想写的情节。他权当是在一旁授予她技巧,或给她提些建议。
顾弦歌点了点头,一副老气横秋地模样般翘着双手思考。见她进入沉思,裴如珩便拿过子寻手里《梦溪笔谈》,安静地研读起来。
待他书翻过半,顾弦歌仍毫无动静。
灵感这种东西,有时候它不来就是不来,而它越不来,顾弦歌便越纠结,越纠结便越泄气,到后来她已呈死鱼状趴在石桌上。
忽然一阵飘香,让那顾弦歌那死鱼眼瞬间焕发了生机。
“小娘子,您学了大半天,定然饿了,末香做了您最爱的梅香酥饼,快来尝尝。”末香微笑着端上了一瓷碟,碟中的梅饼个个粉嫩香酥,看得顾弦歌直流口水。
她迫不及待地伸手去抓饼,却猝不及防地抓了个空。原来早在她出手之前,裴如珩已先一步把那盘梅香酥饼端走了。
他一手高高地端着梅饼,一手执着书,然后目不斜视道,“吃食妨神,不利于你思考,若想不出来,不许吃。”
“嘎!!”顾弦歌霍地站起,还没叫嚣,只消得被裴如珩瞥了一眼,便很怂地乖乖坐下。
唉,谁叫他是你师父呢!!
秉着对梅花饼的执念,顾弦歌拼了老命地想情节。但她还没想出个所以然,便听到对面传来一阵
“不是说想出来便可以吃吗?!表兄你怎么先吃了起来?!”
没心没肺的裴如珩丝毫不觉得有何愧疚,“为兄的原话是‘若想不出来,不许吃’。再说,你若能在我吃完之前想出来,不就可以吃了?这么想,未免不是一番激励,对吧?”
顾弦歌差点要被气吐血!然而,这个臭不要脸的人吃完还不忘告诉她,“味道不错。”
末香得到了夸赞,先道了谢。又见自家小娘子这般可怜,像极一只受欺无助的狸奴,当即上前安慰道,“小娘子别急,您若想吃,末香随时可以到厨下做去。”
那声声安慰,犹如哄娃,但顾弦歌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她就这样眼看着,那些香酥可口的梅花饼一个接一个地被送进裴如珩的嘴里。
这一刻,她心中那股无尽的悲愤只能化作一道无声的呐喊:对不起!梅花饼!我顾弦歌没用!救不了你们!!
裴如珩虽不知她内心上演了怎样的悲壮,但见她这副桃眸挂泪,欲哭还休的神情,竟觉得甚是滑稽——这表妹真是越发有趣了。
吃完最后一块梅花饼,裴如珩也合上了书,“既然你在此处想不出所以然,那便到街上去,如何?”
一直对着一个尽是草木石头的中庭,既没有鲜活的人,也听不到奇闻趣事,想不出好的情节也属正常。
他就想看看顾弦歌的胆子到底有多大!也想看看她可以为写本做到什么地步。
其余人闻言,皆是一怔,谁料他竟能一本正经地劝一个未嫁小娘子溜上街玩。但顾弦歌很快就把惊怔变成兴奋,当即拍桌叫好!
末香本想劝,但想到顾弦歌那比水缸还大的胆子,只好作罢。
“你且回去换身旧衣,越朴素越好,越像乡里人越好。”乡里人的规矩没有城里人多,就算是未嫁小娘子,出门添置些东西也不引人注意。
顾弦歌都一一应了,但刚迈出脚便觉不妥,“我该如何从正门出去?”不用做些掩饰一下外貌吗?万一还未出去便被认出来可怎好?就像上回那样可真真糟透了!
显然,顾弦歌多虑了,而且她太小看裴如珩了。只见对面一脸若无其事地道,“我今早发现西院的西南角被恶犬刨了个洞,洞前有水缸略一挡着,故至今还未被发现,只消子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