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都没睡好，眼底两片乌青，神色有些阴沉，与最初相见时判若两人。
秦窕还摸不清他的修为灵力，便试探道：“你想干什么。”
“报仇啊秦窕，明知故问。”
世殊不自觉笑起来，他的语气几乎和那个与雾为伴的遮面男子一样。秦窕慢慢握紧了剑。
他似是不想再对秦窕遮掩自己的身份，他走近秦窕，压下声音对她说：“这段时间在幻阵里感受如何？这些精彩的戏码，很好看吧。”
说完，他一把抽出自己的剑，缓缓悬上秦窕的肩膀。他手没使力，剑锋压进她的衣服，秦窕却没躲。
秦窕看着他，用环抱的剑柄将他的剑锋靠上自己的脖子。
她语气很淡：“都明牌了，我知道你不敢杀我。”
秦窕面上十足的冷静，她刻意模仿原身的语气，说出的话也狂妄不已。
世殊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割裂，他手颤抖一下，秦窕脖子上便有了一道淌血的痕迹。
他把剑扔在地上，像个被激怒的反派，阴晴不定地弯腰地笑起来。
但正如秦窕说的，他不会杀她，至少现在还不会。
他，或是遮面男子苦心做的局，从烽州城到雾城，目的都不是为了简单的杀掉她。
“是啊……哈哈……是的，你还是很聪明，天净峰仅次于裴宁的聪明人……”
世殊笑得站不稳，他拭了拭眼泪，逐渐恢复了神志。
他盯着秦窕，眼光像一条毒蛇：“可又有什么用呢。你的脖子被我不小心割伤了，怎么办，我没法儿跟他们交代了。”
他停顿一会儿，秦窕感觉自己呼吸都随他的话而骤停。他轻声说：“你喜欢雾吗？”
秦窕心跳极快，一身冷汗。
她眨眼的时间，眼前已是厚重得化不开的大雾。她下意识环顾四周，却什么也看不到。
秦窕没见过这样的雾，纯白的一片，像堆了一夜的大雪，也像是大火里烧起的浓烟。
她迷失在雾里，连移动一步都不敢。
秦窕脑袋自乱昏沉，她缓慢后退，直到听到一声熟悉的血肉撕裂声。
视觉的丢失让她其他感官格外灵敏——
血的味道再一次充斥在她鼻腔里，她觉得自己有些窒息，条件反射张开嘴大口汲取氧气。可雾太浓了，秦窕恍惚想起初中时物理课上学的，雾是凝结的小水珠。
血腥气仿佛也顺着雾流进她嘴里。
秦窕胃里猛地难受起来，腿一软直接坐到地上。
迷茫境中，她听到世殊的声音传来：“……我把难题换给你了……可要接住啊。秦窕。”
秦窕此刻难得的冷静，或许是已经猜出了他的意图，又或许她已经亲眼见过更加惨烈的局面。
“你不会死对吧。”
秦窕定定看向虚空，只等雾散。
“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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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出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面。
雾山首徒早已失血昏过去，生死不知。那个云霄来的女弟子颓然坐在地上，脖子上还在淌血。
不好的猜测绕在他脑子里，他快步走过去扶起受伤的人，忙给他渡了些灵力续命。
“怎么回事？”
魔尊维持自己的人设，尽量简短地问她。
女弟子摇摇头，看着他沉默不语，像是被吓傻了。
他原还想提醒她不要受幻阵影响，下一秒，裴宁便赶了过来，神色冷的要掉下冰锥子。
魔尊下意识皱眉。他心里通透，早就看出来这些嫁祸的戏码。
只是……事有变数。
果然，裴宁压着怒气在秦窕身前蹲下，与她平视，动作有礼却浑身散发着杀意。
“秦窕，我给过你机会。”
这是幻阵，别自相残杀啊！魔尊有些紧张，刚想开口缓和一下气氛，又听那个云霄女弟子说：“裴宁，你杀得了我吗。”
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