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就像个非要撒泼任性留在游乐场玩,父母假装走了,自己继续坐旋转木马也没了意思的贪玩小孩。沈渊走后她就后悔了。
有沈渊在,她还不觉得尴尬。沈渊一走,就剩她和纪诚坐在这钓鱼,就有种怪异的感觉。
好在纪诚是个健谈的人,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低声交谈,气氛也不算冷场。
纪诚问起宁清的工作。
“宁清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额,明星助理,直播运营,记者,我都干过。”
一直瞅着鱼竿的纪诚有些惊讶地转过头来看她。宁清没察觉他的讶异,只聚精会神地盯着鱼竿。
“那你和小渊怎么认识的?”
“有次他参加晚会,那时候我在当明星助理,就遇见了他。中间起了些小误会,后面就在一起了。”
宁清只能绞尽脑汁模糊回答,心里埋怨着沈渊明知今天要聚会却不提前和她对好口供。
“你俩在一起多久了?”
“几个月吧。”
“那小渊对你挺上心的。他之前有个处了好几年才跟我们见面。”
这回换宁清惊讶地转过头来看他了。她心里觉着怪异,就算是长辈关心晚辈的感情生活,可哪有当着现任的面提起前任也见过家长的啊。
纪诚感受到她在看他,转过头对着宁清善意地笑笑。
“宁清你多大年纪?”
“二十六快二十七了。”
“这样算来小渊大你六岁。小渊他姑姑大小渊八岁。”
宁清有些没头脑,不想要再聊下去,只嗯啊哦地应付着。
不一会儿,有佣人下来叫他们,说夫人让上去用餐。
宁清不会收杆,纪诚摆摆手表示让佣人来收拾。
她也不坚持,拍拍衣服作势起身离开,离开鱼塘时,又自然地蹲下将装着钓上来的三四条鲤鱼的鱼篓倾翻。鱼儿便活蹦乱跳地坠入池塘里,不见踪迹。
“怎么不留两只带回去。”
宁清挠挠头,不好意思地道:“我不太会做饭,就不要提做鱼了。”
这回答倒是令纪诚没想到,补了句:“我记得小渊家里有一个很大的鱼缸,怎么不带回去养。”
宁清这才知道自己误解了人家的意思,有些羞愧地道:“不太会养动物。”
“你跟小渊不太一样。小渊可喜欢小动物了,他家里猫猫狗狗多的是。”
“哦,是吧,是不太一样。我比较喜欢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宁清是个实诚孩子,以为自己支吾的回答不会泄露什么。而纪诚几乎已经从跟她的交谈里推断出她的家境普通。
贫穷比咳嗽更难以掩饰。
说话间,就已达到饭厅。
沈渊迎了上来,牵起宁清的手,低头附耳问她:“怎么样,玩得开心吗,钓了多少鱼啊?”
宁清被他的耳语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动声色地拉开了距离,道:“就几只。”
沈琬见了他们这副蜜里调油的样子,啧啧了两声。纪诚走过去搂住她的腰,道:“怎么不问问我?”
“老夫老妻的,有什么好问的。”
晚饭是眼肉牛排和DRC红酒。厨师直接将制作好的牛排放在了每个人面前。
宁清坐在沈渊身侧,悄悄在他耳朵旁说道:“怎么直接端上来了,都不问我几分熟,我可熟练掌握了上流社会吃牛排的各个细节。”
她的鼻息和说话时的吐气声打在沈渊的耳郭旁,他的面部神经好似被电击了一般酥酥麻麻,耳尖也受刺激飞快红了起来,但嘴上还是不饶人地道:“看来你没认真学,EYE STEAK三分熟最好。”
沈琬看到俩人旁若无人地咬耳朵,轻咳一声,道:“小渊,龚二上次跟我说有个剧本请你看看,听说打磨了十年,你没回他话,怎么不合心意吗?”
“没有,还没看呢,这些日子有些忙。”
沈渊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
“他特意托人给我带话,说是专门为你攒的局。你不来,给别人可惜了。”
“龚波这人心思深沉,表面上是给我砸钱,无非是想让姑姑你对他上一批剧审核的时候手下留情些。能推就推了吧。”
沈琬变了脸色,“小渊,你不要总以为人家是看在的我的面子上才请你。难道我也能让那个卡奖颁给你吗?你做你自己喜欢的事,不要因为咱们家畏手畏脚。”
“我知道,我会看看的。”
沈渊还是一脸不在意,沈琬脸色愈发不快。气氛有些凝滞,宁清只得低头默默切牛排。纪诚忙出来打圆场,问道:“小渊,你最近忙些什么啊,前些日子,你帮沈溪处理乱子,老爷子还夸你做事干净利落。”
沈琬瞥了瞥纪诚,眼睛又飘向宁清。纪诚意会到有外人在,自己不该谈过多的家事,立刻噤声不语。
“最近在接手一些家里的事。长这么大,也该为家里分些忧了。”
沈琬担忧地望向沈渊,道:“无论如何,我对小渊你只有一个要求,做你想要做的事。”
沈渊低下头,应了声嗯。
宁清插不上嘴,只默默往嘴里塞肉。她也尝不出红酒的好坏,秉持着不浪费的原则,将红酒尽数饮下。
跟沈琬夫妇道别的时候,宁清被红酒的后劲熏得有些头重脚轻。
沈渊也饮了酒,沈琬便把自家司机小王指给了沈渊开车。
宁清和沈渊两人坐在后排,中间隔了条银河。司机小王透过后视镜好奇地瞅隔了老远的两人,被沈渊的余光逮了个正着,手指轻扣小王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