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群玉:
我爱你,我爱你醒时温柔的眼眸,爱你绝美的脸庞,我爱你疯时凄美的神态,爱你指尖划过的所有血淋淋的伤口。我爱你宛如神袛的面容,爱你手臂上丑陋的伤疤,爱应该包容一切。我爱你癫狂的神色,它胜过世上一切的毒药,我感受它的丝丝入肺,片片蚀骨,你是我痴迷的玫瑰,我是你永远的信徒,你是我独一无二的信仰,最美好的语言都不足以形容你,你是你自己,也是我的残缺,我的光芒,我未来的全部生命,如果你离去,会引来我世界的崩塌,如果星星没有了信仰就会陨落。我无法想象没有你的世界,那会是怎样的荒芜。
——林见欢
……
森德林根路32号,玛丽恩广场往南,推开一扇不起眼的大门,内部竟是这样令人叹为观止的华丽盛景。
天花板上的壁画和雕塑华丽精巧,圣坛上四根精美的大理石柱盘旋而上,装饰华丽的正立面描绘圣徒的事迹。
“神爱世人,甚至将他的独生子赐给他们,叫一切信他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沉缓的声音回荡在教堂中,手中的书被合上,有人轻叹了声。
不知多久后,轻缓温柔的忏悔声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病了很久,我快要死了,临终前,我看清了自己的真相,发现自己是个无助的罪人。”
“曾经短暂的岁月里,我伤害了很多人,我的朋友,我的亲人,一些敌人、陌生人。我没能遵守誓言保护好朋友,我没有让我的亲人为我而骄傲,对于敌人我毫不留情的铲除,我为自己的私心利用了一些可爱的陌生人。”
“我曾是中学里一个普通的学生,直到在一位朋友的帮助下展现了我作为画家的才华。我曾好奇除我之外其他人对生命的诠释是否真挚,跟随那位朋友我学会了通过心理弱点操控他人。我曾困惑于愈来愈没有炽热的情绪和健康的身体支持我艺术的创作,于是我汲取各种各样热烈的情感,我还投资了伟大的医疗实验。”
“我也曾痛恨生命的无常,痛斥它从来不公平。”
“我要凭借我的能力、我的坚持,让掌控生命的神明低头承认人类并不懦弱任人宰割。我不是什么异教徒,我是个可怜人。现在我确实即将死去了,在这种时刻,我完全失败了。”
“我败给了神,拜倒于命运。”
“我即将死在大火中,让火焰的温度燃尽我身上的罪恶,我即将下地狱。我无法忍受别人对我的宣判,所以原谅我将结束自己的生命,从此,陪伴您将和逃离地狱一样成为我永远的奢望。即便如此,我依旧爱您。”
教堂中央,一个长发女子转过身来,她晕着光泽的面庞比神像更加美丽,身后阳光透过楼上的玫瑰花窗折射下来,如同在漫天白光中一束暗色的光,流淌出有如实质的绮丽气息。
她现在面无表情,五官浓郁绮丽,黑色的发丝垂落,流转着烛光的光辉,有种寡欲的神性。
林见欢不受控制的做了个手势,身后的队友举枪上前慢慢包围过去。
教堂很空旷,空气中传来一点汽油的刺鼻气味。他感觉到了什么,心里很晦涩,他为什么会难过呢?
他想说话,却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又是一阵酸涩上涌,他皱了皱眉。
向前包围的警官停下来了,他们眼看着那个人拿起旁边的一支蜡烛,滚烫的烛泪掉在她白腻的手上,烫的皮肤周围都泛起鲜艳的红,像凛冬的玫瑰开在白雪地。
蜡烛落在脚下点燃了汽油,火焰瞬间扑向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所有人都被惊在了原地,他们看着火焰扑向她绯色的裙摆,一时竟分不清是火焰更红还是裙摆更红,火光中她脸上展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穿过炽热的火焰,像江城最后一个晴天。
扑面而来的是汽油挥发和火焰烧焦皮肉衣物的味道,其中夹杂着一息馥郁的香气,在火热的温度下立刻消散,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他幻梦中的一个幻觉。
烈火焚烧了一切罪恶和伤疤,它剥离了作为掩饰的外表,露出里面新鲜翻滚的皮肉和腐朽的伤疤。它又带走皮肉和伤疤,露出最深处的鲜嫩的灵魂。
把这灵魂暴露在空气中任它翻涌,在欣赏完它的挣扎后一点一点吞吃掉,谁知道吃掉的是一只新鲜的灵魂还是一只肮脏腐朽的灵魂呢……
在梦里他只来得及看到火焰爬上那张美丽又厌倦的脸,吞噬出一块一块血红焦黑的缺口,火红的裙摆随火焰飞扬。火焰映红了墙壁上的天使雕塑,火光中见欢心头竟也生出了一种飞蛾扑火的冲动。
原来所有的开始就是结束。
……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两个月了,今晚他又做了那个梦,起来时脸上的泪水已经冰凉。
他当然知道她是谁。
是李群玉。
是一个艺术的天才、上帝的宠儿、一个温柔又冷漠的人,没有人不喜欢她。
……
已经很久了,看着眼前精致的洛可可风格的教堂,和那个梦中没有被烧毁的时候一模一样,他又想起了那个梦,梦中的背景慢慢和现在的重合,憔悴的脸上露出一点难辨的神情,瞳孔微微闪烁,在牧师温柔有力的诵读声中转身推开了大门,走上了熙熙攘攘的街道。
寒风吹过来,他拢了拢外衣,又回头看了一眼隐藏在街道上,与紧邻的商店、餐馆、旅馆等紧密地挨在一起的教堂。
原来一个深渊的结束是另一个深渊的开始。
……
就是这个酷暑难耐的夏天,这座北方小城迎来了少有的几天清凉日子。
刺人的阳光在云层的遮挡下也难得的温柔了下来,就连小区楼下花园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