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苏不知她为何这种神情,加上现在脑子有些晕乎乎的,没有过多去猜是何种意思,不搭理她想回房休息。但刚站起身走了没两步,她却觉得有些天旋地转,往后踉跄两步,立刻被人扶住。
柳织扶着她的肩,说:“少夫人,累了吧,我送你回房休息吧。”
水苏不愿意让她扶着,但此刻她浑身上下酥软无力,被柳织钳制着带出门外,就像被控制了一般,等被扶着走了一段路之后,水苏被门外的风吹到脸上,昏沉的意识回笼,这才发现并没有往房间的方向走,自己被她带着走向了高处的台阶边上。
她是想带自己去哪?“放手。”一看方向不对,水苏想挣开她放在自己身侧的手,按理来说不至于挣不开,但是她身上的力气却使不上来,也难以集中精力控制灵力。
听到自己的话,柳织突然变了副嘴脸,问她:“怀孕是不是特别辛苦啊?”
“跟你没关系。”
“是吗?”柳织松开手,看着她,“辛苦的话,我来帮你解决吧。”
还没反应过来,柳织狠狠推了她一把,孕中身子本来就笨重,加之现在意识散乱,水苏脚下没站稳,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侧着身从高处一直滚落到下方去。她身上带着的鱼甲片只能防御那种高强度的灵力攻击,弓箭、爆炸性等的高危伤害,像这种直接的身体触摸,并不会触发鱼甲片的保护,谁能想到,这个柳织竟然如此胆大敢直接上手推她。
但再多的计较已经无济于事,柳织就是这么做了,若是还没怀孕的时候,这种程度的伤害根本不算什么,以前降服妖精的时候,遇到过比这更凶险的情况,她的身子挺能抗。但现在不同,滚落的过程中,水苏的肚子像是撞击到了什么,到下方停止滚动时,她觉得肚子的疼痛蔓延全身,难以承受,竟是让她难以起身。
阳光刺眼,柳织就站在高处俯视着她,看她捂着肚子,柳织的神情无比冷漠,水苏翻腾了两下,竟直接昏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水苏躺在床上,床边围了好几人,纪恒坐在她床边,见她醒来有了动静,忙问她现在感觉如何了。
水苏动了动身子,没什么问题,甚至昏迷前感受到的疼痛已经消减了大半,只是还有些无力的感觉。她在被子中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还是隆起的状态,没有因为摔了一跤孩子因此没有了。
但还是不放心,她赶紧问纪恒:“我……我晕过去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孩子怎么样了?”
纪恒的手被水苏紧紧抓着,觉得她语气紧张,忙安抚她孩子什么事都没有,可以放心。
“那就好。”自怀孕来,她还没遇到过什么突发情况,没想到柳织纵然发作,真是吓了她个措手不及,但还好没有不可挽回的后果。
见水苏醒来,纪恒忙拿来一盅紫燕玉露为她喝下补充精气,今日刚到家的时候,就有人急匆匆跑出来跟他说,少夫人出事了,正昏迷不醒,听到这话吓得他心里发凉,进门后母亲已经请人来给她看过,没什么大碍,但暂时还没能醒来。
好好在家里,怎么能出事?纪恒不明白,水苏的灵力不低,体质也不差,即使现在怀着胎儿,但每日她的精神头都不错,竟如此弱不禁风?
面对纪恒的询问,他娘看了他一眼,说:“是柳织干的。”
“什么?”纪恒皱起眉头,难以置信。怎么可能呢?柳织分明只是一只灵力不高,也不会别的高深的法术,单凭她怎么可能伤得到水苏呢?
纪恒娘跟他说:“有人来告诉我水苏出事,我赶过去后把她带回房,没看到有其他可疑的人在,不过查探后,是柳织把水苏给……”
说着,纪恒娘摊开手,因为宅邸内的树上悬挂着许多监视用的灯笼,她调去了里头的影像,虽然隔得远,但确实水苏被搀扶到高处边,随后被她推了下去。铁证如山,当夫人当即就派人去把柳织给抓起来,关进了地下室里去。
至于后续要怎么处理她,得等商量过后,他们家虽然是天界的神仙,但如果真要用刑,得请示过天界执法的神官,判定了这个小妖违反了相关的律法,才能动手。
为何会有这种规定,因为妖分了好几种,有一心只专注自身修炼不捣乱的妖,有的妖心肠不错会做做善事,而有的妖则坏得很,欺负同类残害生灵,这种撞见了可直接诛杀,至于其他的,不能仅仅因为它们都是妖,就说它们都是坏的。
柳织这种无端发作推人的,能不能给她定重罪严惩,还得请示过。
直到娘亲掌心上的画面消失,纪恒整个看完,他这才确信真的是柳织做的事,但随后娘亲说了件更让他震惊的事,娘亲说除了身体的一些撞击伤之外,水苏会变得如此弱不禁风的缘故,是因为她的体内残留了种古怪的东西,这样的物质来自一种能分泌出使人眩晕汁液的花,生长在阴暗处,且对水质要求很高,除非精心去寻找,或者是特意购买,再加以炼制,否则不可能会有这种效果。
听娘亲此番话,今日水苏遭遇的这番陷害,柳织策划了起码有一段时间了,才导致的如此结果,否则水苏一个天界的神女,绝不可能这么孱弱。
只是,柳织怎么有这种胆子,敢在宅邸内对水苏下手呢?
纪恒想不明白,但他暂时没时间去问柳织的罪,他守在水苏身边,见她昏迷不醒,但却时不时皱着眉头,像是很痛的样子,忙渡了灵力给她镇痛,看她缓和了些,这才放下心。
他单手摸着水苏的小腹,里面新的生命还在,但若是再多来几次这种“意外”,能不能到顺利生产的时候,还真不好说。
水苏身子没有什么大碍,醒来后在床上又躺了会,很快能坐起身来。只是起身后她脸色不大好,想起晕过去前的事,心里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