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开拓》这档筹备多年的直播综艺节目,准时在今日于未经县离东镇,离东中学按下开机键,不用上课变得格外活跃的中学生们,应节目邀约围聚在后操场,欢声笑语一片。
而校门口,一黑框眼镜,双麻花辫女孩却在那焦灼的来回张望,像是在等人,胸口处随她来回走动,不停浮动的挂牌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温耸黎助理—吴放。
吴放打着一通又一通石沉大海的电话,眉头皱的不行,心念道:黎黎宝贝啊…你不会又记错拍摄时间了吧……快点接电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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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温耸黎撑伞静坐在未经县的公交站,鲜栗色厚重的丝丝绒发松散的披在肩头,将那媚骨天成的姿容遮罩了一半。
她腰背修长硬挺,一身浅绿色薄纱质感的碎花裙吹拂在烈日下,清纯如兔,野蛮似狐,在这乌烟瘴气的乡镇中极为耀眼。
“滴!滴!”
街边缓缓驶来一辆出租车冲她鸣笛,一脸忧愁的温耸黎循声抬头。
司机降窗,视线上下微扫,与她搭话:“哎,姑娘去哪啊~坐车不坐啊~”
温耸黎干笑着摆手,示意他离开。
昨天提前到达这里的前辈,特意提醒过她,让她今天务必坐公交去离东中学的十字路口找他们,千万别坐出租车。
贵的离谱。
“上一趟车刚走~再回来少说也要半个小时~”司机不死心,张着大小眼揶揄道,“过了这村没这店哟~你看天也挺热,走吧姑娘,绝对不坑你…”
温耸黎看看腕表时间,偏头在四周空寂的道路上来回张望片刻后,拎包起身,走上了前。
半个多小时她可等不起,节目首场直播马上开始,如果迟到,吴放说的那位异常恐怖的导演绝对会生气噶掉她的。
温耸黎在车窗口俯身,手掌遮在胸前,小心翼翼的问:“到离东镇,离东中学多少钱?”
“一口价,姑娘。”司机推开副驾驶的车门邀她上车,直截了当的说,“八十,走吧姑娘,我油费都赚不过来呢。”
温耸黎出身望门贵族,平时在家出门都是家里的司机张叔载她,她对车费没什么概念,乍一听八十,觉得很合理,当即同意。
“好,行。”温耸黎直起腰肢,去拿包里准备的零钱。
司机也是喜笑颜开,觉得小姑娘痛快:“哎!行!上来吧!”
就在这桩双方皆满意的生意即将达成时,凝结的空气散出震动,车内后座浮出一阵轻佻微哑的男性轻笑。
他颇有威严的开口划破司机的天价谎言:“您骗人不眨眼呢,到那边顶多二十块钱。”
话语下落,空气归为干燥,平静。
“嘛…哈哈哈…”司机鼻上张扬的墨镜微微颤动,去拿钱的手也悬在半空。
他倍感心虚,面露不堪。
意识到受骗的温耸黎眉头一拧,转眸往瞧不见人的后车窗上留个目光的同时,迅速收回了给钱的手。
钱多,人可不能傻。
她盘起手臂,明亮乖戾的长眸微微上扬,气愤中带点笨拙的讲价:“二十…不然我不走了。”
“行行行…走吧走吧走吧…二十二十…”商机已被身后那人戳破,司机也不好再说什么,就此同意了。
温耸黎瞪他一眼,悻悻地关上副驾驶的门,收起伞,探手去开后座的门。
车门徐徐打开,后座替她解围的男人形象也逐渐立体起来。
他姿态闲适的坐在里面,半边脸掩埋在光束下,睫毛鸦羽般细腻,根根可见。
温耸黎拎起长裙俯身入车时,抬眼冲他略微察了察,顺便道谢。
“谢谢。”
面对她谦和有礼的行为,侧眸观摩窗外的男人,却不领情般唇角一勾面带苦笑,意味深长的对温耸黎久久凝视。
目睹她坐好关门后,他才有些幽怨的动唇:“温耸黎,你不记得我了吗?”
嗯?
整理裙姿的温耸黎疑惑的停下动作,抬高眼眸,去瞧他。
原来是傅云临,温耸黎在未经县上学时候的普通同学,确切来说是高中同桌。
未经县是温耸黎母亲的老家,父亲见义勇为被刺的那一年,外婆又因年长患病,母亲不得不回老家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而无人照顾的温耸黎也追随母亲的脚步,转学来到了这里,未经县。
她在未经只待了两年。
外婆去世后,她便随母亲离开了。
然后,再没踏足过这片土地。
温耸黎倒也是没想到,再次回来,第一次见到的人会是傅云临。
他穿着和几年前初见时差不多款式的黑色衬衫,面孔清癯如刀刻般立体,比少时成熟稳重,比同龄人桀骜不驯,身上那股让人捉摸不透的龙舌兰味道倒是丝毫未减。
唯一奇怪的是,他穿的是长袖衫衣,手上还戴了黑色手套。
三十五度的天气里,很奇怪。
不热吗他……
温耸黎疑问的眼眸落在他的手套上,说道着他名:“傅云临?”
“你还记得我啊…”见她叫出名字,傅云临表面云淡风轻,腿上颤抖的双手,却松口气般归为正常。
听出他口气的不可思议,温耸黎反而疑惑,直言直语道:“记得,我想,没人会不记得你吧。”
校内的奇怪大名人。
傅云临的皮囊生得格外好,一身傲骨,清澈明亮,活跃在运动场上的俊朗身姿格外耀眼,惹得一众小姑娘欢呼崇拜。
不过据温耸黎稀碎的记忆所知,傅云临性格阴晴不定,时而温和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