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公子的母亲已给您相看好了贵女,公子便该与我说明白,如今正巧了,咱们都当没这个亲事,也不耽误您回京成亲。”
云里雾里的一句话,叫梅颂今下意识蹙眉。
他侧身躲开苏眠又塞过来的玉佩,摇头:“没有贵女,不可擅自议论我母……母亲。”
苏眠‘啧’了一声,将玉佩放在桌上。
夕阳西下,一束光透过窗棂撒在玉佩上,衬得更是金贵。
“公子金贵。”苏眠开始收拾行李,“我原是配不上的。”
她心下微有烦躁,回头看了站在原地不动的梅颂今一眼:“公子也请放心,便是日后再见,你我只装作不认识就好,我定不会多嘴扰了您的清誉。”
梅颂今面色一黑再黑。
“我说了,没有旁人,女子不可善妒。”
苏眠手一顿,笑出声:“不可妄言,不可善妒,不可与旁人说话,不可骑马,不可上进,公子家怎么这般多的规矩?”
她收拾行礼的动作愈发快,原本也没多少东西,不过片刻便收拾了个全。
梅颂今在一旁努力回想,他母后生气时父皇是怎么哄的。
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应对之法。
因为……他母后从未像苏眠这般,一副马上就要跑的架势。
“并非府中规矩多,京中贵女皆是这般。”梅颂今觉着还是先回答苏眠的问题比较好,“否则自会遭人非议,有损名声。”
“所以,信物还给公子,您回京娶给长辈您相看好的那位贵女,皆大欢喜。”
梅颂今语塞,又绕了回来。
“没有贵女,你从何处听得谣言?”
苏眠也不欲与他纠缠这个问题,背起包袱朝他伸手:“马鞭还我。”
梅颂今脚步移到门口拦住她的去路,微微倾身与她平视,一脸认真:“没有贵女,若是柳怀英告知你的,我可去与他对峙。”
苏眠一阵无奈,早知便不提这档子事了,谁知这人竟这般较真儿。
“没有便没有吧,只是这信物公子还是收回去吧,我不想跟您回京了。”
梅颂今缓缓直起身子:“苏眠,你当亲事是什么?稚子过家家么?”
苏眠咂嘴:“那晚本来就什么都没发生,犯不着赖上你。”
“非君子所为,自然要负责到底。”
“我不想叫公子负责。”
梅颂今:……
他有些不太明白,苏眠此话是何意。
是在吃醋闹脾气吗?
又不太像,母后闹脾气时可不曾放出和离的狠话来。
他上前一步,抬手揉了揉苏眠的头,声音轻柔:“不闹了,我知道你着急见岳父大人,明日我们便启程回京,嗯?”
苏眠点头又摇头:“我已知晓我爹的下落了,公子不必再费心去寻,我自己去找就好。”
“我自然是要陪你一起的。”
苏眠下意识道:“都找到我爹了,我还与公子一路做什么……”
梅颂今指尖微顿,似是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什么叫找到她爹便不再与他一路?
苏眠自觉说错了话,转着眼珠不说话。
太阳西沉,屋内未点起烛火,梅颂今的视线变得没,朦胧起来。
他沉默许久,似是豁然开朗。
“柳怀英与你是旧识。”他的声音轻得似是一阵风就能吹走,清润中带着一丝疏离,“巧得很,他又认得我。”
他说罢唇瓣翕动,没发出声响,似是不愿以恶意揣测苏眠
可又着实太过巧合。
“苏眠,你是一开始便晓得我的身份么?”
苏眠一直觉得梅颂今脾性好,所以当时收了他的信物时便打定了主意,找到她爹便将事情和盘托出,凭着梅颂今的好脾性,想必不会过多难为她。
毕竟,他本也对她无意,带她回京不过是责任使然。
可如今短短一句话,竟叫她有些生怯。
等了片刻,没听到苏眠的回答,梅颂今轻嗤一声。
想通了一处,回想前事便处处觉得不对:“柳怀英在京中见到了你爹,所以,你一开始便晓得你爹在京城。”
梅颂今的声音极缓,声线没有丝毫起伏。
“苏眠,你根本不喜欢我。”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