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如杆的手臂青筋连贯。
脑海中回荡着彼时至交滔滔不绝的话语。
这一程又一程,千里迢迢,一片烟波,那夜暮沉沉的楚地天空竟是一望无边——
曾经依旧在,可人却不似往昔那副谈笑风生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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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么名字?”林若竹缓缓转过头看向他。
男生睁开双目,将信将疑地看着林若竹,见是在问询自己,他眼底浮现哀思。
思往事,愁如织。
他思索片刻。
“叶予安...”
心头有一不甚在意,甚至从未相识的女子,或许这突然乍现的名字便是与此人有关。
便是他所想:予你安康
“你好,我是林若竹。”她看着他黯淡的眸子,会心一笑。
林若竹百无聊赖地折叠着手中的零食包装袋,淡然道:“你要去哪里?”
“不知。”
“和我一样没有目的地吗?”林若竹有一瞬欣喜,随后便敛去了。
叶予安闭上了眼睛,没有说话。
林若竹见他一副爱搭不理的模样,也没有继续追问,便忍着饥肠辘辘的腹部睡了许久,才到达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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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这个地名好听,那便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
林若竹背着沉甸甸的背包行走在羊肠小道上,俩边肃立着几颗饶有风姿的大树。
应当是未深入城市的一方小县城,这里不是预想中遍处高楼大夏,而是一片片簇拥在一块的低矮房子。
蔚蓝的天空被阴云笼罩着,整个地界都暗淡了下来,四处不过寥寥几人。
林若竹魂不守舍地走着,下一秒便没有预兆地下起了滂沱大雨,豆大的雨点打在皮肤上生疼,林若竹手忙脚乱,一时不知道往哪儿跑,只得径直向前狂奔着。
找到一个避雨处时,全身上下已经湿了大半,衣物紧贴在皮肤上,弄得透不过气来,林若竹拽了拽,拉开背包拉链,掏出了件单薄的防晒衣披在身上。
大雨“哗哗”响个不停,整个天空都晦暝了下来,林若竹倚靠在墙发着呆,静静地等待雨停。
她蹲下又站起,站起又蹲下,良久的时间过去,临近夜晚,还不见得雨要停下的迹象。
本来火车上散发的怪味儿就导致睡得非常不如意,此时此刻,又伴有雨声催眠,不禁困乏感袭来。
林若竹没想那么多,她倚靠着墙面,身子无力地滑下去,一屁股坐在潮湿的地面打着哈欠,昏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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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大树后的叶予安岿然不动地站立着,枝叶并不是茂密繁盛,雨水哗然落下时,他身上竟未湿半分,宛如身周有一道隐不可见的屏障,为他遮风挡雨。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坐在地上闭目熟睡的少女,不禁有一股无奈涌上心头。
风雨晦暝,雨声呼号。
羊肠小道上,高处路灯雾茸茸的光映着他纤瘦而颀长的身影,雨水淅淅沥沥落下朦胧了地面反射的镜像,却怎么也掩不住他清冷孤矜的气质,凄凄惨惨戚戚,像似曾经历大风大浪的遇难之人。
叶予安践踏过积水的地面,缓缓走向林若竹。
他的背影孤清似竹,大雨再怎么倾盆而下,也无碍自身。
走近少女的身旁,他蹲下身子,眼神冰冷孤傲似无了焦距。
他神情漠然地看着林若竹红晕的脸颊,虽是看出了端倪,却仍是一副不甚在意且不近人情的模样。
少女似是忍耐不了寒冷,她猛地睁开眼睛,忽视了一旁的男人,拉开拉链,翻腾自己的背包。
几乎没什么能抵御寒冷的衣服,林若竹只好拿出一条裤子,俩裤腿套在自己的胳膊上。
“好巧。”林若竹一边整理裤腿,一边同他说话。
俩个字却莫名突出了其他意思。
林若竹抬眸看着他假笑,眼里尽是若有所思。
叶予安表情并无异样,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淡。
林若竹觉得此人不简单,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会让林若竹产生恐惧感,大概是他的身形看起来就是瘦弱无比,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哪怕他真的做出了不可理喻的事,那么女生随手一推,便会让他磕破了皮。
“你是来这避雨的吗?”阿竹身子往一旁挪了挪。
叶予安没回答,坐在了水泥地面,俩人隔着一段距离。
“你说咱俩为什么这么巧?”她顿了顿,嘴角轻挑,“难道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林若竹忍不住调侃了句,把莫名尴尬的局面增加了些喜意。
叶予安依然沉默不语,林若竹看着他也没生出什么怒气,断定应当不是那种爱大发雷霆的人。
林若竹揉着太阳穴,她感觉到自己全身滚烫,处于无奈,也没什么办法,头疼着,林若竹禁不住和一旁的人讲话聊天,来转移难受。
“你怎么好瘦的样子?感觉你好久没吃饭了?”
“你看你,一副皮包骨头的样子,是不是生病了?”
“咱两貌似第四次碰见了吧?”
还未等叶予安作以回答,林若竹便又抛出了个问题。
林若竹嗓音沙哑,“叶予安,你的名字真让人印象深刻...”
林若竹话未完,叶予安便紧握住林若竹的手腕。
“你......?!”阿竹满目愕然。
冰冷感直涌入林若竹体内,林若竹按捺不住,感觉下一刻筋脉便要被冰封。
虽然很不可思议且诡异,但林若竹猜到了他在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