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耀下反射出诡异红光。
“可留活口？”谢微月眉头轻蹙，冷声道。
“这些刺客都是死士，想必刺杀前就已服毒。”听颜将手中物件上的鲜血擦净，递向她，“这是刺客身上搜查到的。”
虽光线暗淡却仍能辨别出是一块令牌，谢微月用指腹在上头凹陷处来回抚摸描绘。
她神色骤然变化。
令牌上有刻字，为‘齐’，南燕国姓。
听颜压低着声量问：“主子，是他所为？”
“如此明目张胆，只怕是祸水东引。”谢微月将令牌攥入掌心，敛目凝思。
以她对肃安帝的了解，他确实会在和亲路上设下埋伏，毋庸置疑他迫不及待想要她性命，却绝不会在南燕国内做出任何举动。
他定然会在她行入北禹镜内动手，以此来掩盖幕后真凶，毕竟北禹想要她命的也大有人在，不愁撇不清干系。
而巧恰，北禹统治者与他思路同行，想让她死在南燕镜内，将黑锅扣在肃安帝头上，离间谢氏与皇室的关系。
只这中间却莫名其妙多出一环来。
谢微月看向那融在沉沉夜色中的高大身影，与岭云关纷飞细雪中策马扬行的人逐渐相合。
方才刺杀行动中北禹军皆袖手旁观，想来十有八九如她猜测的那般，刺客是来自北禹而非南燕。
如若凌观言便是温九疑，那他阻止刺杀的目的又会是什么？
那人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注视，侧身回望，深邃眼眸透出凌厉的光芒，如同一头在黑暗中蛰伏等待的野兽。
队伍整顿好再次出发，知晓到不了云州驿站，一行人只得选一处背山靠水的地方安营扎寨。
谢微月坐在篝火旁，暖黄火焰将她冷艳清丽的面容照亮。
方才历经刺杀，众人皆不敢轻易放松，谢府精卫围坐在谢微月身旁，时刻警惕着。
听颜见她神色恹恹，便端来一个精美的食盒，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打开，“主子，吃点东西吧，你今日都未曾用过多少食物。”
盒中摆了几盘精致糕点，林林总总的看起来样式繁多，谢微月瞥了一眼仍未有食欲，“你吃吧。”
篝火燃起的光线骤然暗下，她望向来人，声音冷淡，“凌副将。”
“这是北禹都城最好的糕点铺子做的，掺了山楂蜜的饯糖。”凌观言将一包油纸包裹的东西递去，“尝尝看？”
见谢微月接过，他面上扬起一抹笑意，自顾自在她几步远的位置坐下，“你想知晓我为何会救你吗？”
“我想知道，你就会说吗？”谢微月将油纸拆开，随意选了最小块的蜜饯放入口中。
凌观言目光灼灼，“你问我，我便会告诉你。”
舌尖蔓延开的酸甜滋味，令谢微月心情不由转好，她侧身逼近凌观言，黑眸中眼波流转，“那你到底是温九疑还是凌观言？”
“你希望我是谁我就是谁。”他将身侧树枝丢进高燃的火堆中，轻声回复：“我既是凌观言也可以是温九疑。”
对于他如此回答，谢微月却不觉意外。
再挑一小块蜜糖含在齿间，她微眯着双眼，语气颇为漫不经心：“你的君上要杀我，而你却救我，等回了北禹你可还有命活？”
温九疑神色平静，像是正在讨论无关紧要的人的生死一般，不疾不徐地道：“是死是活皆是命中注定，我会救你是天命所定，我若为此而死，那也是天命不可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