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了。
之前江天客说的,除夕之夜一家人团圆的计划告吹了。
江夫人的舞蹈团临时有演出,大过年的不能回家,江天客心疼妻子在外,便也一起跟着去了俄罗斯。
江婷婷更是个野的,从小就对“团圆”二字没兴趣的她,更是对过年不过年的没有任何情怀,早早的跟闺蜜们约好了,一群女人开开心心的去马尔代夫玩了。
这下可好,除夕之夜家里空空,江舒行也不必回去了。
他倒是无所谓,反而觉得这样挺好,不用回江府,就在云顶公馆和林晚棠两个人过年守岁,也不错。
在林晚棠的再三保证下以及柳医生的拍板下,江舒行敢出门了。
准确来说,是他终于敢把林晚棠自己放在家里,他短暂的出去一趟。
踏着夜色回家,朝楼上望去,十九层灯火通明。
江舒行心中欢喜。
她居然知道天黑了,要开灯。
这种三岁小孩都会的本能,说出来简直叫人笑掉大牙。可对于江舒行来说,看到林晚棠恢复了这种本能,他如获至宝,开心的连上楼脚步都轻盈流畅。
指纹开锁,房门打开的瞬间,他听到了钢琴声。
他愣在玄关,等反应过来之时,双腿本能的走到客厅,远远看见端坐在钢琴前,那个为音乐而生的曼妙女子。
她十指纤纤,苍白的手指显得弱不禁风,辗转在黑白琴键之上,每一次起落都叫人担心用力过猛,会不会把手指撅折了。
她的神情不算专注,容颜却很平淡,血气不足的嘴唇闭合着,略显苍白,一缕墨发荡在额前,许是觉得遮眼,她停下弹奏,伸手揽过那缕头发,将其轻轻别到耳后。
有力的掌声在客厅回荡。
江舒行一边鼓掌,一边走近,走到林晚棠的身后,轻轻搭住她的肩:“弹的真好。”
林晚棠:“几个月不练了,不好了。”
江舒行笑着说:“你可以慢慢练回来,你有天赋,又肯努力,没问题的。”
林晚棠的脸上没有笑容,一丝忧愁弥漫上眉宇,她出神的说:“如果我从此以后不再弹琴,退出音乐界,会有人因此伤心吗?”
江舒行把林晚棠的身子扭过来,与之四目相对:“也会有人吃了你的面,因为喜欢你的这门手艺,而感到开心。”
林晚棠眼中有水光闪烁。
窗外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花,室内的温度很暖,她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衣。
江舒行情不自禁的吻住她过分动人的眼眸,一触即分。
林晚棠眨了眨眼。
江舒行情难自禁的上前,试图吻住她没有血色的嘴唇。
下一秒,林晚棠让开了脸,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
她没什么表情的说:“少爷,别闹了。”
江舒行依旧按着她的双肩,却不敢用力,怕把她弄疼了。
他眼中含着隐痛,唇边划过一抹自嘲的苦笑:“晚棠。”
你的心里还有我吗?
最终,他也仅仅是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其余的话一概没说。
他不敢问。
更不敢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小区内有高档的餐厅,不对外开放,专门服务于业主。
这里有中餐也有西餐,其中的黑胡椒牛排是所有业主都极力推荐,且一致好评的。
晚餐就在那里解决。
江舒行把切成均等大小的牛排递给林晚棠,林晚棠道了声谢,用餐叉一块一块的吃掉。
餐厅内的环境很优雅,广播里奏响着轻柔安谧的纯音乐。
牛排很鲜嫩,火候适中,汤汁浓郁。
水果沙拉深得林晚棠的喜欢,最后端上来的是餐后甜品,提拉米苏。
江舒行等林晚棠吃的差不多了,才慢条斯理的说道:“明天来个地方,会展中心的地铁站口,我等你。”
林晚棠一愣,诧异的望向神秘兮兮的江舒行:“什么?”
江舒行笑着说:“有惊喜。”
林晚棠莫名其妙:“你要做什么?”
江舒行把餐巾叠好,端起红酒抿上一口,说:“你只管来,晚上六点别迟到了。”
林晚棠垂下眸子,空无一物的眸光静静注视着提拉米苏,她重新拿起餐叉,切一口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等到咽下去后,她说道:“别忙活了,我不想去。”
江舒行急忙说:“你只要在六点来就行了,有大惊喜等着你。”
他难得这样兴致勃勃,林晚棠抬起脸,问:“剧透一下,我听听。”
江舒行说:“就是……我十五岁那年第一次乘地铁,现在想再跟你原班人马,重温一下。”
林晚棠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没有。
她低低说了声“幼稚”,然后道:“怎么突然心血来潮?地铁里人又多,又麻烦,六点钟正是上下班的高峰期,那时候去凑热闹,真变成肉夹馍了。”
林晚棠吃掉最后一口提拉米苏,说:“别闹了。”
他不是在闹?!
江舒行想为自己辩解,话到嘴边,又悻悻的咽回去。
可能他的所作所为对林晚棠造成了困扰?
但是,他不想放弃。
“我等你。”他说,“不管你来不来,我等你,多久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