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都可以。”
明非台后知后觉,自己只顾着对付敌人,居然忽略了林晚棠不能吃辣。
他好像输了一回合似的,心中急切想扳回来一局,说道:“江总,喝啤酒吗?”
江舒行:“随意。”
明非台一拍大腿,问服务员要了一桶冰啤酒。
林晚棠看的牙疼。
麻辣火锅配冰啤酒,这是往死里作践菊花啊!
“你们别闹了。”林晚棠莫名其妙,看一眼江舒行,略有担忧,“胃不疼了?”
完事儿又看向明非台:“还有你也是。”
明非台得意的说:“我没胃病。”
江舒行冷笑:“我也没有。”
林晚棠:“……”
菜品上桌,两个斗鸡啊不是,是男人,相望一眼,立即拿筷子开动。
蔬菜,土豆,丸子,豆腐,牛百叶,还有羊肉卷通通下锅。
林晚棠轻轻吹凉,细嚼慢咽品尝自己清淡却浓香的原味汤锅。抬头一看,两位男士疯狂涮麻辣锅,一口接一口,吃的“呼哧呼哧”,吃的汗如雨下。
感受麻辣刺激味蕾,感受针刺一样的刺激在舌苔上跳动,再灌下几大口冰镇啤酒!
林晚棠默默端起她的鲜榨橙汁,吸一口。
明非台呼哧带喘:“江总,承让。”
江舒行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轻轻擦掉嘴唇上娇艳欲滴的红油:“还早得很呢!”
头可断血可流,霸总体面不能丢!
明非台:“服务员,再来一桶冰啤!”
江舒行:“两桶。”
林晚棠:“你们俩差不多得了!”
风卷残云,光盘计划。
节约粮食杜绝浪费,他们好光荣。
林晚棠啃着饭后西瓜,看一左一右两位男士不屈不挠的面庞。
左边那位把餐巾一掀,依旧是体面的西装,银色的莲花胸针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光芒夺目。在酒精的作用下,他面颊微红,目光却清明如初,端着风轻云淡的神色,说着云淡风轻的话:“明老师,承让。”
右边那位稍微弓着背,捂着胃,尽管虽败犹荣,但终究是输了。他勉强笑笑,露出毫不在意的表情来,语气却很坚决:“下次再约啊?”
江舒行从容起身:“随时恭候。我去一趟洗手间,失陪。”
店内人声鼎沸,拐入卫生间后,外面哄闹的噪音就被隔绝了。
江舒行面上的从容淡然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捂着胃,扶住盥洗池的大理石台面,英俊的长眉皱起,表情忍痛。
辣倒是其次,重点是冰。
太凉了。
它们将胃填的满满当当,仿佛一个巨大的冰窖,要将五脏六腑都冻住似的。
这一番所作所为,太蠢了。
要是以前的他,必然会鄙夷不屑的骂蠢货,为了争一时之气,胡吃海塞,幼不幼稚?
幼稚也就算了,关键这样虐自己身体,弄得狼狈又痛苦,这不是脑残吗?
偏偏他今天就脑残了。
如果再有下一次,他多半还会犯蠢。
“少爷?”
微微疼痛的胃顿时变得绞痛,他为了忍疼没有立即开口,外面的女声又传来:“少爷?”
江舒行缓了一会儿,深呼吸,走出卫生间的刹那,面上已然是那副从容悠然的表情:“怎么了?”
林晚棠盯着他的脸看了几秒,然后说:“要走了。”
“走吧。”
一行三人走出火锅店,江舒行叫了个代驾,才要看在林晚棠的面子上也勉为其难的送一程明非台,林晚棠直接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转头朝他说:“再见。”
明非台坐进后座,林晚棠上了副驾驶。
他们同路吗?
据江舒行所知,不同路。
明非台虽然没醉的太厉害,但到底跟他一样炫了七八瓶啤酒,所以,林晚棠是要送醉酒的明非台回家吗?
等他反应过来之时,出租车已经扬长而去。
他有点想吐。
不是那个想吐,是胃在一瞬间疼得厉害,让他差点吐出来。
代驾到的很快,他坐到后座,一手捂着胃,一手揉着太阳穴。
胸中涌现的不是嫉妒的怒火,却是失落的悲切。
他想起林晚棠和明非台漫步在人行道上,有说有笑的模样。
明非台那样平凡到了一抓一大把的人,根本不配作他的对手。
本来是不配的。
可明非台有金手指,他跟林晚棠的至亲都死于那场车祸,同病相怜的遭遇凝聚成一把锁链,将二人牢牢地捆在一起。
他们之间特殊的羁绊,是外人无论如何都代替不了的!他们之间可以分享痛苦,可以感同身受,可以互相依偎着抱团取暖,是外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插足的。
仅凭这一点,就是他无论多有权有势也无法跨越的鸿沟!
他永远比不上明非台。
江舒行望向窗外,又下雪了,短短片刻,整座都城银装素裹。
他恍然惊觉,自己这是在自卑吗?
怎么可能。
再一次想起林晚棠的笑,他这回不仅仅是胃,连肺都跟着扯着疼。
明非台可以带给她源源不断的快乐。
而自己,只能带给她无穷无尽的痛苦吗?
原来爱一个人,真的会自卑。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