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秀宇被换到了最后一排,一个人坐。
和薛秀宇关系最铁的哥们秦斌大呼遗憾:“哥,你当时怎么不抄她作业啊?那可是班级第一的作业!现在没得抄喽!”
“谁跟你一样。”薛秀宇哼了一声。
秦斌郁闷:“你这说得好像你以前没抄过作业一样。”
薛秀宇走进自行车棚,打开锁:“现在不敢。”
“啊?不敢?”秦斌以为自己听错了。
薛秀宇把自行车推出来,淡淡地道:“怕她生气。”
秦斌小声:“徐楝实有那么凶吗?她看起来还蛮好说话的啊。”
“不了解别胡说。”薛秀宇按了按自行车铃,示意秦斌不要磨蹭了,赶快找到自行车一起走。
“搞得好像哥你很了解一样。”秦斌小小声吐槽。
薛秀宇一只手还绑着石膏,跨上车后开始单手骑自行车。
“小心!”秦斌忍不住扶了一把。
薛秀宇笑了笑:“别不相信我,照我的技术能摔下来吗?”
两个少年骑着自行车在小路上悠悠荡荡地骑着。
靠近家时,薛秀宇停下自行车,下车推着车走,一副乖乖遵医嘱不乱动的样子。
“哈哈哈,你这样真的很假!”秦斌忍不住大声笑道。
“小点声。”薛秀宇说。
秦斌还在持续输出:“既然不骑车,为什么带自行车去上学?真的很假,真的!”
薛秀宇叹气,把自行车推给他:“那你骑。”
秦斌有些傻眼了,稳住自己的自行车,用手扶住另一辆自行车的把手:“我一个人也不能骑两辆呀?”
“问起来就说是你想试试一个人骑两辆,所以把我的那辆也骑走了。”薛秀宇面不改色。
“服了你了。”秦斌只好下车,扶着两辆自行车。
薛秀宇和秦斌从小是邻居,一起长大,现在打打闹闹又进了同一班,关系一直很好。薛秀宇比秦斌大几个月,秦斌就一直叫他“哥”。
同学里也有叫薛秀宇“哥”的,但都是跟风跟着秦斌叫的。
把自行车锁在后面的铁皮小屋里,和秦斌告别后,奶奶已经在门前的空地上等他了。
奶奶叙述道:“你爸爸又托张姨送来了饭菜,我都放在冰箱里了。”
薛秀宇低下头摆弄了一下绷带:“我的手臂很快就好了。”
没法写作业,也没法玩电脑游戏,薛秀宇百无聊赖地在屋里走来走去,随手打扫着卫生,整理着杂七杂八的物品。
整理得没了兴致,他坐在椅子上开始玩机械模型汽车。
虽然只是单手,他也能利索地把那辆模型汽车拆解开来。已经拆解拼装过无数次了,他熟门熟路地把零件摊在地上。
英语数学什么的,真的学不进去。
他把模型汽车又拼装回去,自嘲地笑了一声。
第二天去学校,薛秀宇照例去得很早,这回他差点走错位置,看到桌面上贴着的便签才幡然醒悟地往回走。
一个人坐在了第一组最后一排的位置。
她的座位在第二组第四排。
薛秀宇眺望了几眼那张课桌。
她背着书包从教室后门走进来了。
薛秀宇不知心里在想什么,埋下头趴在课桌上装睡。
等她路过他,走到自己的座位,薛秀宇才微微抬起头来看她。
穿了外套啊,就这么怕冷吗?他笑。
她正在从书包里把课本笔袋拿出来,忽然转过头来看向他那个方向。
薛秀宇表现出了窘迫,硬生生别过头。
徐楝实看了他几秒,低下头继续从书包里拿东西。
从教室后门又进来好几个同学。
薛秀宇有点烦躁。
第一组最后一排真的好烦人。
所有从后门进来的人都会路过他,好烦。
他心里一团乱麻,起身离开了教室。
回到教室的时候,早读已经开始五分钟了。语文课代表坐在讲台上领读。
薛秀宇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第一件事是去看她。
她的新同桌是一个普通的男生,成绩中等,和她一样不爱说话。
薛秀宇才坐下,又不耐烦起来了。
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眉毛微微皱了起来,坏心情像今天早上聚积的灰色云团一样迅速聚拢。
早读结束,小组长在收各科作业,他踹了一脚歪掉的课桌,让它对齐地面上瓷砖的线缝后,从教室后门出去了。
一整天,薛秀宇不是趴在课桌上睡觉就是不见人影,不知道在哪里。
放学后,薛秀宇照常和秦斌一起走。
“你有烟吗?”他问。
秦斌考虑得很周到:“哥,你这个时间段抽烟,会被发现的吧?”
薛秀宇胸口气闷极了,往校门口小店的方向走:“去小卖部。”
“哥,哥,今天谁惹你不高兴了?”秦斌追上去。
河边。
两个少年坐在河沿的石头上,用打火机点着烟。
烟草又苦又涩,吸第一口进去的时候薛秀宇有点呛到了。
秦斌笑:“你今天好奇怪,居然还会呛到,像第一次抽烟一样。”
薛秀宇揉了揉头发:“你管我。”
“说实话,今天一定要迟点回去了,不然满身烟味肯定会被打。我们等会去那家新开的烧烤摊吧?那里味道最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