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欧阳戾心中厌恶透了这恶毒刁蛮的大小姐。
回到自己院中的施诗听到系统发出[嘀嘀]声,提醒她男女主的虐恋情深已经开始。男女主受到的任何伤痛委屈,在白月光真相揭开的那一刻,会全都算在女配的头上。
她记得自己没理会欧阳戾,没掺和他们之间的纠葛。
[等真相揭开那天,你的冷淡疏离就会变成感情欺诈、欲情故纵呢。]系统对这个套路熟悉的很。
那该怎么做?施诗去阻止施恬恬对男主施暴?还是私下去关怀男主?
她干涉不了嫡姐。
更不愿让欧阳戾以为她对他有好感。
这是一场死局。
欧阳戾在东小院生活的水深火热才刚刚开始,每日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儿,时不时被大小姐辱骂抽打一顿。他又实在生的俊朗,施恬恬出行时经常带着,高兴了赏几颗银馃子,不高兴了就拳打脚踢。
施诗时常在前往主院请安时见到带伤的欧阳戾垂头跟在嫡姐身后,每每此时,那人都很低着头,叫人瞧不见他脸上的神情。按施诗的本性来,是看不下去别人无故遭到虐打的,可这人是欧阳戾,每每一动恻隐之心,她就想起对方是将自己剥皮五马分尸之人,心肠就又硬了下来。
这日在祖母院中用完早膳,出院门时,正看见青年跪在石板路旁,裸露出来的脖颈上有着烫伤,似被谁泼了满身的炙物。
原本青年即使跪着也挺直了身躯,面无表情地盯着远方的花园树林,待施诗出来,他忽然受惊一样先抬手挡住了面容,垂下脑袋,刚刚冷峻如刀的气势消失殆尽。
低垂的视线中,一双在裙摆衣袂下若隐若现的绣鞋婉约而行,从他的面前缓缓路过,带着丫鬟的渐行渐远。她好似没有注意到他,欧阳戾心中既庆幸,又失落。
施恬恬在祖母怀中腻歪久了,出门时已经艳阳高照,她用团扇遮着阳光,不耐地踢了脚跪在路边面无表情发呆的青年,“小戾子,本小姐想吃春藕了,你去采些新鲜的送过来。热死了,胶儿咱们回去吃冰碗!”
“是,我这就去吩咐厨房做您喜欢的口味。”
大小姐和她的丫鬟的声音远去,老夫人守院门的小厮出来看到从地上爬起来的英俊小厮,知道这是大小姐厌恶的人,连连挥手让他赶紧滚。欧阳戾手指用力,捏碎了地面的土块。
施诗坐在紫藤花架下翻看书信,新进士曲晏托人送来的,讲了些他在京城遇到的见闻趣事,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若对方收到她的暗示后立刻轻浮起来,才不妥当,现在的程度很合适。她想了想,提笔一一回复。
闲儿在一旁帮忙打扇子,她没学过写字,但看二小姐姿态优雅地写信,瞧着画面就心情明媚,岁月静好。美好的事物,谁能不爱。
见二小姐吹干笔墨,她连忙上前帮忙贴糊信封,闲来无事聊起了府中的奇闻,“二小姐,上回那个外院小厮,现在府中人人都说他倒大霉了。天天被大小姐教训,今天又在池塘泡了一天,真可怜。”闲儿想说老爷夫人也不管管大小姐,转念一想大小姐欺负二小姐时,老爷夫人都没管,怎么会因为个下人管教宝贝女二呢。只能当那小厮倒霉吧。
信封贴好,压在女工篮子里,闲儿出府时会带出去。施诗慢慢收起笔墨纸砚,用湿巾擦擦手指,对此条新闻不置可否,“李戾不是家生子,真呆不住了会自己离开侯府。你平日见着,别欺负嘲笑他就行。”
对哦,那人不是家生子啊,也没签死契,为什么不跑呢?难道他其实对大小姐的打骂乐在其中?!闲儿大大的吃惊!
真可怕!
施诗早就想过这个问题,未来的命运中,欧阳戾能在这样的身心折磨中爱上施恬恬,或许他内心真的对疼痛和羞辱有特殊爱好?否则真的很难解释两人相爱的逻辑。她将篮子交给闲儿:“等午膳后众人午休时,你将这封信带出去。顺便到荷芳斋买一份糕点回来。”闲儿知道二小姐和外人通信要避着人,连忙将篮子拿进屋收起来。
中午用完膳食品,闲儿出门后,施诗本想小憩一会儿,下午还有些女红要做。西小院的门此时被敲响了,半掩的门外站着个久违熟悉的人影,面容刚毅,劲装皮甲,有着一张肖似施家人的脸,竟是两年前戍边参军了的大哥施毅。
“二妹,”施毅推开门扉,微微探身,“大哥回来了,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回来。”说着另一只手从披风里掏了掏,抱出只火红的小东西。
院中紫藤花架下走出一抹纤柔的倩影朝他福礼,只见阳光里走来的少女明眸皓齿唇若点朱,肌肤似雪莹莹夺目,垂髻如云堆积在两肩,气息婉约,行礼时垂着眼帘不曾看他,连避让疏离的姿态竟也透出股别样的动人美感,“大哥安好。”
从边关粗犷人堆里回来的施毅看愣了片刻,两年不见,二妹妹竟然已经长成大人的模样,他无措地在披风上擦了擦手掌,才托着红狐:“二妹好久不见。”
施诗抬眼,小狐狸蜷缩成一团,在男子手掌心一动不动。
“谢谢大哥,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面对疏离的二妹妹,施毅有些不知所措。按理说,他送完礼该走了,可磨磨蹭蹭着又似乎还有话想说。
施诗知道他要说什么。
果然,踌躇了半晌,施毅还是开口道:“恬恬说你……”
对大皇子有别样的心思。
二妹妹,庶出与嫡出不同,庶出是无法成为皇子正妻的,大哥希望你心中有数,别走了歪路。
这是命运中对施诗打击影响巨大的一番话,因为这是从她心目中全家唯一关心她的大哥口中说出的。从此往后,‘施诗’终于明白,她与嫡姐永远不一样,她的人生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