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的季允安将床幔拉上,仅留一盏烛灯,焦急的在门口来回踱步。
不一会儿门口传来苏执的声音:“靳公子,我家少主已经睡下了,您不能……”
“让开。”靳洛川浑身裹挟着寒气,言语冰冷,不容置喙。
苏执被他这幅样子吓到,回想平时相处,他也不便多说什么,只能默默让路。
季允安见大事不妙,立刻将仅剩的一盏烛灯吹灭后拉好床幔,躺在床上。
靳洛川轻轻推开房门,进屋后又小心翼翼地将门关好,轻轻走向床榻。
季允安紧紧的攥紧身侧的被子,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暴露。
靳洛川面对着床,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压着愤怒,低声说:“阿季,我知道你没睡,你难道没有什么想同我解释的吗?”
季允安这才缓缓睁开眼睛,她有些不敢置信,靳洛川竟如此好脾气的询问。
靳洛川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季允安心中明白,她缓缓坐起身,将床幔一面拉开,弱弱开口:“你想问我些什么……”
靳洛川半蹲在床边,盯着她在黑暗中闪闪发亮的眼眸,于心不忍。
季允安见他许久未开口,无奈叹了口气,向床里面挪了挪:“坐过来吧,你想知道何事,我来讲给你听。”
靳洛川有些惊讶,她竟毫不介意自己私自闯进她的寝房。
“不必有所顾虑,我不介意的。”季允安见他许久未动,伸手拉他坐下。
靳洛川这副样子让她心疼。
“靳洛川,我的事情想必你也猜得到许多,你若有什么想确认或想了解的,直接问我便可,仅此一晚的机会。”季允安将那盏微暗的烛灯点亮。
有些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住了。
“你问了沈意禾什么?”靳洛川的眼眸在微暗的烛光下格外深邃,“司南楚与我说,那沈意禾好似发疯般要见你。”
果然如此。
季允安无奈的笑了笑:“沈意禾与程穗年有所联系,那日我偶然帮了程穗年,得了个木牌,便以此要挟沈意禾说明白来龙去脉。”
靳洛川薄唇微张,却并没有说什么。
“你刚刚去见了她吧。”季允安顿了顿,“她可是说了什么?”
靳洛川有些不悦地回答:“沈意禾一见到我,便吵着要见你。”
季允安垂眸,眼底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还有其他想问的吗?”
“阿季,我……”靳洛川犹豫了许久,缓缓开口,“我离开的这几年,你过的还好吗?”
季允安眉头微皱,强忍泪水,风轻云淡地回答:“依你所见,我过的也还不差。”
靳洛川其实心中最是明白,她往往都是将委屈吞下,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性子。
“阿季,无论今后遇到何事,我想同你一起承担……”靳洛川眼神一刻也未从季允安身上移开,“你不必自己承担咳咳……一切的咳咳咳……”
季允安见他咳得厉害,立刻上前覆上他的脉。
瞬间,季允安微微皱眉,他体内寒毒怕是压不住了。
“靳洛川,坐好!”季允安一脸严肃,去拉身旁的靳洛川。
“不必了,我马上离开……”靳洛川话未说完,只见季允安便用术法将他定住。
“既然你不听劝,那就休怪我动粗了。”季允安满脸担忧,见他这副样子,怕是刚刚寒气入体诱发了毒素发作。
这淮苍白天虽阳光明媚,可这夜晚还是很冷的,他刚刚在外站了那么久,又去阴寒气重的牢房,衣衫又单薄,难怪会如此。
季允安将自己的棉被裹在了他身上,嘴中念咒,:“以我之血固尔之身,聚!”
随即抬起靳洛川的双手与她的双手相对。
“季允安,你在做什么!”靳洛川见她这样子,怕她做出什么损害性命的事。
季允安并未回应他,额头微微渗出汗珠,一股白色气流从她的双手缓缓流向靳洛川的双手,运转一周后,季允安双手掐诀,一团蓝色的光缓缓在手中凝聚,顺着她的手掌流入靳洛川体内,在他体内运转一周后,这才暗下去。
一丝鲜血从季允安的嘴角渗出。
看来强行将自己的灵力与血脉相融并不顺利,若再用此术,还是将自己当做一个器皿比较稳妥。
“季允安!”靳洛川眼眶猩红,死死盯着她。
季允安依然没有理会,随手覆上他的脉。
脉息渐渐平稳了。
这几次下来这寒毒应被清的差不多了,还好,这术法于他而言是有用的。
季允安松开手长舒一口气,离开之前将他身上的寒毒就这样一点点清了也好。
季允安解开定他的法术。
“季允安!我说过不许乱来,你全都当成耳边风了吗!”靳洛川气急败坏,拉着季允安冰冷的手。
“靳洛川,我有点累了,你扶我休息一下好吗?”季允安不敢面对他的指责,随便找了个借口。
靳洛川无奈只好轻轻将她扶着躺下,盖好棉被后本想去门外守着,却被她突然拉住。
“靳洛川,陪我说说话吧。”季允安想在离开他之前,哪怕多看一眼,多说一句,也是好的。
靳洛川放心不下,只好一切随她。
“躺过来,别坐着了。”季允安挪了挪身子,给他腾了个位置。
靳洛川小心翼翼地躺下。
“你别担心,我可没这么容易就死掉。”季允安轻声安慰他。
“阿季,有时我真的害怕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大梦一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