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渐凝,他克制着往前的冲动。
商隐撇开头,低啧了声。
真是要命。
林潼还在纳闷男生为什么忽然冷脸,他人已经滞涩地转过身,走了出去。
房门被他关上,房间里,只剩她一个。
鼻尖还有些痛,林潼深出食指揉着,转身看着床上整齐的被褥。
可是,这是他每天睡|过的地方啊。
盯了会儿,林潼摸到墙边的转椅,纠结着该怎么办,没想到才坐下,房门就被人从外面叩响。
她立刻直回身,“请、请进。”
商隐换了一身衣服回来,又像白天一样,穿起了衬衫长裤,手里还多了个东西。
他举起风筒,“要吹头发吗?没干睡觉会着凉。”
“谢谢。”
还以为他已经睡了。
林潼回身看了看房间,走过去。
“我还是去客厅吹吧,打扫也方便一点,房间里的话,会吹的到处都是头发。”
“没关系,我来收拾就好。”商隐走进来,门没关。
“客厅已经关灯了。”他补了句。
“……好吧。”
林潼摘下毛巾,头发也顺着垂落下来,湿湿的披散在肩上。
商隐盯了两秒,躲开视线,轻咳了咳,“用我帮你吗?”
林潼忙来回摆手,“没关系,我自己来就好。”
“那你吹着,我去给你换床干净的床单被褥。”
“好,谢谢。”
风筒噪声不大,但吹干的很快。
林潼一边揉着发丝,一边望着商隐忙碌。
她在凌凌家都没住过,这还是第一次在别人家住宿,但对方是商隐,她好像既紧张,又不是很紧张。
好奇怪的感觉。
商隐重新铺好床,林潼也将头发吹好。
转身时,他愣了愣,眼里明显掠过惊讶。
“头发,不卷了。”
林潼随他的话下意识摸了摸发顶,轻笑:“上次在三中是因为好久没去理发店了,所以泡了水后会蓬起来,这次前几天刚去了理发店烫直,每次洗完头发如果用熨板再熨一熨,就会维持的比较久一点。”
“熨板?”商隐的认知里并没有这个词。
“就是类似于烫头发的可以烫直也可以烫卷一点,不过是一次性的那种。”林潼轻声解释,手指也不自觉地随着说话的内容轻轻摆弄。
可能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商隐莞尔。
把这事记在了心上。
“床铺好了,早点睡吧,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去隔壁叫我。”
“好。”
夜里关了灯,林潼躺在陌生的床上,失眠了。
她还挺认床的。
但更主要的是,这是商隐一直住的房间,虽然换了新的床单,但还是感觉到处都是他留下的气息。
心跳声在安静的夜格外躁动。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商隐。
被子上还残留着小姑娘身上淡淡的香气,始终萦绕在鼻尖。
第二天一早,林潼和商隐就接到了警局的传唤通知。
两人从房子里出来,门外台阶下停着一辆车,一位老先生站在旁边,朝两人微微一笑。
林潼不知道这是谁,但注意到商隐的表情明显沉了不少。
“小少爷,您身边必须要有监护人陪同才行。”
商隐嗤了声,捞过一旁安静站着的小姑娘,侧抬了抬下巴,“呐,我监护人。”
“据我所知,林小姐是受害者。”
林潼好奇地望过去,小嘴都因为惊讶微张了张。
他认识她?
难道这是商教授找来的人?
带着一堆疑问,林潼被商隐塞进车里,他也一同坐上来。
路上,车内格外安静。
“紧张吗?”
身旁,男生忽然出声,林潼下意识扭头,又摇摇头。
“不紧张叹气做什么?”
林潼愣了愣,“……有吗?”
商隐低笑:“你已经叹了一路了。”
说谎被抓包了,林潼有些羞赧地弯下颈子。
须臾,她声音极轻地,“我怕会判你防卫过当。”
“要是真防卫过当了,怎么办?”商隐故意坏心眼地问。
果然,小姑娘皱巴着小脸儿,哭丧着抿了抿唇。
“你又想去找赵元恺,不起诉他,让他出具谅解书?”
还没开口,心思就全被猜中了。
林潼望着男生笑意不变,只是眼神发凉的脸,瑟缩了下,没敢吱声。
“想都别想。”商隐哼了哼,扭头看向车窗外掠过的模糊街景。
半晌后,低沉的嗓音染上一点沙哑,又极冷淡地开口:
“就算让我坐|牢,你也给我起诉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