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狩猎回来后,军营中气氛变的开始紧张,大家都好像真正的忙碌起来了。
主帅营帐时常有将士频繁的进出禀告,帐中灯火燃至天明方歇。
没几天云中州城内和军营开始有了消息,子桑国派人暗杀大梁将士,意图不轨,尸体被悬挂于城墙示众。
大梁朝中震怒,梁皇数道圣旨快马加鞭而来,怒斥子桑恶行,令瑾宁王楚捷发兵攻打邺城,要为梁国讨个公道。
云中州的深秋时节,楚捷率领大军开始攻打子桑的第一道防护邺城。
云中州城内的气氛也开始紧张,甚至有百姓怕万一战事失利受到波及,带着全家老小去后方邻城投奔亲人避难。
但大部分人都还是留守在原地,对于他们来说,企盼大梁旗开得胜是唯一的念想。
尔青则一时成了这军中城中最悠闲之人,她不担心国破家亡,也不在乎谁输谁赢。
唯一不好的是,保护对象因为战事奔波,导致她也休息不了,连去战场也要跟着,偶尔为了防备自己这壳子被打坏,还要跟子桑士兵过几招自保。
这邺城的守将是个看家的好手,愣是借着城墙防御优势,让梁军迟迟突破不了。
这日军营中来了个生面孔,带着一队精兵直入军营之中,在门口站着打瞌睡的尔青,被贸然前来的这队人马吵醒。
抬眼看去,为首的青年,整个人英姿勃发,眼神中含着些与生俱来的高傲。
一个眼神就有身旁的精兵亮出令牌,守帐的士兵见状,立马伏跪一地。
只有尔青还愣愣的站着好奇,那青年随意的看她一眼,未置多言,掀帐而入。
尔青闲了这么久,终于逮到个新鲜事,岂能放过这次机会,转头立马去伙房端了茶水,准备借机进去看戏。
手中端着托盘,刚迈进帐篷,就听见楚捷那总是淡漠的语气拒绝道:“不行,断粮逼城,会有无数百姓遭殃。”
青年似乎有些不满,但还是语气克制的解释。
“那是子桑该担心的事,怀瑾,你知道邺城易守难攻,要想速战速决,何不用这最简单的方法。”
楚捷看一眼端着茶盘在门口眼神好奇的尔青,视线再度落回青年身边,语气强硬的不容拒绝。
“因为我大梁要的是天下一统,不是无尽的杀伐。”
“殿下今日奔波疲乏,我让人带你先下去休息。”
青年还想再争取,只是被对方冷声打断。
“殿下既然自愿来这战场做副将历练,那头一条要学的,就是要绝对服从主将之令,所以,请吧。”
青年见无法说服对方,起身有些愤愤不平的离开,撞到了门口没反应过来避让的尔青。
叮铃哐啷的一阵,托盘中滚烫的茶水倾倒在她手上,尔青感觉不到烫伤,但是袖子上被茶水弄湿一片的地方还在冒着白烟,就知道按照正常人来说应该烫的不轻。
还没反应过来假装一下呼痛,方才还端坐在前方的楚捷,直接长腿跨过桌案,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语气终于有了些变化。
“你是不是毒到脑子了,不知道避开的。”
面色不愉的拉过尔青另一只手,拿过还被她攥在手中的托盘,掀帘递给外面的士兵,吩咐传军医。
再拉过呆愣的尔青,快步去屏风后。这是一个简易的寝居,里面有梳洗架,上面铜盆备有凉水。
尔青手被对方拿住,小心的挽起袖子,漏出一片被烫的绯红的皮肤,她后知后觉的嘶了一声假装很痛。
楚捷将她烫伤的地方缓缓浸没在凉水中。
“别动,这样可以缓解。”
能不能缓解尔青感觉不到,但是现在他靠自己极近,似乎都快将她圈揽在怀抱之中,尔青纵使做鬼多年,也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不能出声提醒,这样倒显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
只能佯装咳嗽一声,打开话题缓解尴尬。
“那个,方那男子是谁,还挺自大无礼的。”
楚捷专注的盯着她手臂,到是没有隐瞒的意思,言简意赅的答道:“大梁太子,易承烨。”
“哦,太子啊,难怪那么嚣张。”
楚捷看她有些低落,以为她是怕被发现身份害怕,接着补充着:“陛下派他来随军历练而已,我还是这军中主帅,在这一切由我做主,你不用担忧。”
尔青虽然根本没害怕什么,但还是乖巧答好。
又好奇的问他,“方才那人为何叫你怀瑾,你怎么这么多身份。”
只见对方微微扯了一下嘴角带出一丝笑意。
“楚捷是我姓名,怀瑾是我祖父为我取的字,长辈和亲近之人时常以此称呼。承烨自小与我一同长大,习惯这样了。”
说完,看向尔青平淡的反应,他自己又有些懊恼,为何要与一个敌国叛徒解释这些。
纵使她不再效忠子桑,也只是一个陌生且目的不明的人,看来自己近日对她有些太过于放松了。
两人都陷入沉默时,辛好军医终于及时赶到,打破了这一室的静谧。
手法老练的替尔青上药包扎,末了还夸了句。
“姑娘真能忍,这么大面积的烫伤居然都能面不改色,一声不吭。”
尔青笑嘻嘻的接受这夸奖,礼尚往来的夸了句对方妙手回春,定能让她恢复神速。
军医本以为对方客气,谁知第二日按时去换药时,真如她所言,昨日伤到那么大片的手居然恢复如新,毫无烫伤痕迹。
他自然不会以为自己真是华佗在世,药到病除的这般神速,唯一的可能就是昨日那烫的根本不重,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