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地靠近了床前。
他的目光落在床板上,手搭在板子上的一角,只要稍稍一用力,便可以掀开看到柳宁君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子。
但是没有。
白贺生嘴角不可觉察地一勾,随后松开了手,他转身离去,对院内的魏不离说道:“你也别在这跪着哭了,跟我一块走。”
“为什么?先生的尸身又当如何安置?”
“等吴白带官府的人来,你在这守着叫什么事儿?”
白贺生把他拉起来:“现场不要动,你去寻师母,将这件事告诉她,书院和师母这两边我顾不过来。”
“行。”魏不离擦了擦眼泪,因为打击很大,所以走起路来脚步都还有些轻。
白贺生扶住他的肩膀,撑着不让他摔倒,嘴里还不断地吐槽:“习武多年的人了,怎么这么弱不禁风?”
魏不离没有说话,二人的声音渐渐消失在了门外。
柳宁君虽心有不安,但是时间不等人,若是吴白将官府的人带来,她就真的走不了了。
掀开床板,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轻手轻脚的翻过高墙。
落地的一瞬间,白贺生的声音在身后叫住她:“果然是你。”
柳宁君背对着他,不发一言,他也不恼:“我还以为是谁藏在那床板下面,心里估计着是你,这样看来,我倒是没猜错。”
柳宁君声音微冷:“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很久没见了,你不必对我如此警觉。”白贺生摊手:“先生突然遭此劫难,并非你我所愿,我不知道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你先到的这里,若是有什么线索,大可以和我说。”
看着白贺生真诚的眼神,想到杨素那封绝笔信,她犹豫片刻:
“没有线索,我还没找,你们就进门了。”
“是吗?”白贺生微微一笑:“什么线索都没有?那么短的时间你能躲进床板底下?”
他并未差穿她,而是自言自语的猜测:“那宁君,你的反应和手劲儿是真大。”
她不想再与他过多纠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接连被白贺生拆穿,她心下觉得不妙,所幸他并未刨根问底,而是“啪”的一声展开折扇,随意扇了扇:“没什么,你快回吧。”
说罢,他信步悠悠,转身离去。
未再看她一眼。
柳宁君心里头有些不安,怀揣着信件匆匆往家里跑。
晨起鸡鸣,婆婆起了床,憋着一肚子气蹲在院子里头一边择菜一边扯着嗓子骂街:
“这倒贴货大早晨的不见人!说不定上跟哪个男人哪野去了!看她回来我打死她!”
丈夫李樵也黑着脸默默劈柴,但是手下的动作却一下比一下重。
“你这窝囊汉!看你娶的好媳妇!”
李樵受不了,沉着声音:“娘,别说了!”
“我怎么不说!我买回来的媳妇还不让我说?”
这时候柳宁君慌忙地跑进了院子。
院中二人见她发丝凌乱衣衫灰尘,顿时火气大开,李母撇下手中的青菜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她的衣领,尖锐的声音冲入柳宁君的耳膜:
“你这便宜货真出去鬼混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李樵也把手上的柴斧扔到一边,比起他的老娘,他显然还存点理智。
他低声问她:“你出去做什么了?”
还未等柳宁君说话,李母上前扇了她一巴掌:“不要脸!你看她这衣裳!啥好人家女人出趟门能成这个样?她这头发乱的,还问什么!说!你那姘头是谁!”
柳宁君抿唇不语,李樵看得也恼火,拽着她的胳膊往屋里进。
她挣扎着,奈何被握着的胳膊使不上劲,再加上李母在身后推她,她下意识地挥了另一只手,将那老女人掀翻在地。
“啊!你这不要脸的!还敢推我?”
李樵见母亲在她手里受了屈,额头青筋直冒,当即就把她推倒在地,重重的踹在了她的身上。
“你还敢打我娘!你看我不打死你!”
柳宁君因为嫁到李家多年,吃的是剩菜剩饭,营养早就跟不上,瘦的不成样子。
被他这么一脚下来,有些喘不上气。
然后是李母对她疯狂的撕打,身上的衣服都被撕开大半,藏在怀中的信件书本尽数散落。
“好啊!我说什么来着!果然去见人了是不?还把信带来了!你也太不值钱了!”
说着就要捡杨素那封信。
柳宁君见状,撑着一口气起身扑在信上,声音有些沉:“不是!别看!”
“你给我滚开!”
李母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想把那封信抢过来。
柳宁君神色微变:“娘,我敬你称你声娘,你莫要欺人太甚!”
“好啊,你还给我放上狠话了!”
李母狰狞着,扑上来,柳宁君翻了个身,躲开她。
随后眉心一皱,站起身来后退七步:“这是你们逼我的。”
李樵和李母不知道的是,柳宁君在杨素手下学习多年,一身武艺自然常人有所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