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毛巾牙刷,这套睡衣也是新的,洗过还没穿。拖鞋是我以前用的,还缺什么?”
周集带着安心柔上了二楼,二楼中间是一条长走廊,走廊两边各两个房间,尽头是租客共用的洗手间。老太太住在三楼,爬上爬下虽然不方便,但是老太太觉得可以当锻炼身体,也就没搬下来。
周集租的房间在走廊左手边第一间,房间面积不大,摆了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衣柜和书桌,书桌旁还放着一个画架。几样东西就把房间占得满满当当。
“不缺了,那我去洗澡了。”
“去吧,沐浴露洗发水都可以用,热水左边冷水右边,不过热水要等几秒钟才会出来,别烫到了。”
洗手间自然比不上安心柔家里,但是胜在收拾得干干净净,东西也摆放得整齐。安心柔仔细辨认着洗发水和沐浴露,调好热水好好洗了个澡。
被冰冷的雨水浸湿的身体一碰触到温暖的热水,安心柔就不自觉发出慰藉的长叹。
好舒服呀。
热气渐渐氤氲,将视线都模糊了,连带着告白被拒绝的委屈、被抢包的害怕以及淋雨的落魄,都随着被冲进下水道的泡沫一并带走了。
等到安心柔从洗手间出来,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
小心穿过走廊,以免嘎吱嘎吱的拖鞋声打扰到其他人。安心柔在进房间前敲了敲门,推开门的时候,周集不耐地看着她:“去那么久,我以为你睡在洗手间里。”
“女孩子洗澡都是需要这么久的,你懂什么。”
安心柔擦拭着头发,不甘心地反驳。
她现在算是看清楚了,周集的情切热情只会给付钱点单的顾客,而面对她这个吃霸王餐的,只能够得到无情的冷嘲热讽。
“那我晚上睡哪里?”安心柔环顾了一圈小小的房间,她还是单纯了点,跟着一个陌生男人回家借宿,好在周集除了小气点,为人应该算正直,不会占她的便宜。
周集指了指那张小单人床:“你睡床。”
“那你呢?”
周集一挑眉毛,嘴角一勾,他长得帅气,还有一股少年的稚气,笑起来的时候十分明朗,故意装出来的邪魅也不油腻,倒有点孩子气的模样。
只能骗骗安心柔。
她把擦头发的毛巾挡在胸前,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警告你,你别乱来,不然我让安心杰揍你,拔你舌头挑你手筋。”
“嗤——”周集收起笑容,又恢复他刻薄的面孔:“我去楼下沙发睡,床单刚换过。”
安心柔看了一眼,果然,刚才进房间时的蓝色格子床单被换下来放在床脚的地板上,现在床上铺着深灰色格子四件套。心底不由得升起一阵感动,周集其实人挺好了。
“周集,谢谢你。”
“不用谢。”周集一抬手挡住安心柔的话,掏出手机亮出计算器开始噼里啪啦算起来:“你刚才用的毛巾十元,牙刷十元,拖鞋折旧也算你十元,住宿费嘛,现在外面的小旅馆均价两百,就收你两百,还有修手机床上四件套洗发水沐浴露电费水费。”
周集絮絮叨叨念了半天,将算好的数目冲安心柔一亮,再次露出了大白牙:“给你抹了零头,一共六百元。”
安心柔看着计算器上的数字,眼前一花,心中的感动荡然无存,只能喑哑着嗓音:“啊?”
“不用啊了,我做生意童叟无欺。六百元包了你一晚上的吃穿用度和人身安全,我要是你哥哥安心杰,都要被这划算的价钱感动得哭出来,收拾收拾赶紧睡吧。明天打电话给你家里人的时候记得送钱来。”
周集拿着自己的睡衣枕头被子走出房门,还不忘回头,将手在脖颈间比了比,冲安心柔狠狠说道:“明天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如果不拿钱来,不要怪我不放人!”
“啊?”
安心柔是被房外的声音吵醒,早晨的阳光斜斜地从窗户找进来,照亮了一方角落,“叮铃铃”的声音传来,夹杂着几声路边小摊贩的叫卖声,“收钱吧到账xx元”的人工机械的声音,好像还有煎香肠鸡蛋的味道飘上来。
睁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安心柔才把昨天的经历重新回顾了一遍。
21岁的七夕节,她过得一塌糊涂。
没有起床,躺在床上,她伸长手去够桌子上充电的手机——昨天已经被周集修好了,还贴心地给了一条充电线充电——收钱的。
打开微信,顾以诺传了一条新信息。
安心柔心下一喜,点开信息。
【如果你想用离家出走这一招逼我就范,我劝你死了这条心。我永远不会答应你。】
心是怎么从山顶跌倒谷底的,安心柔看着信息,砰砰乱跳的心脏好像在一瞬间失去了知觉,手脚一片发麻,手都抖得握不住手机了。
安心柔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被人这样拒绝过,顾以诺前几次拒绝他的告白,都是以“你年龄还小,专心学业”为借口,她真的以为顾以诺是真心为她着想。
这样劈头盖脸被人一顿臭骂,戳破了她所有美好的幻想,她觉得自己之前十几年为顾以诺做的事情都像是一场闹剧,她的自尊、爱慕全都被人踩在地上,狠狠嘲笑,狠狠碾碎。
她努力控制住自己发抖的手,将顾以诺删除拉黑!
什么狗屁王子顾以诺,不过就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家伙。
删除了顾以诺以后,安心柔立即拨打了安心杰的电话。
“喂?一晚上就准备回家了,这次很乖巧,人在哪里,我去接你。”电话一接通,安心杰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
安心杰此人,从小到大,最大的兴趣是看安心柔丢脸,最